覃老三忽然停下脚步,说:“小恩公,似乎有些不对。”
刘秀问:“有什么不对?”
覃老三摸摸脑门道:“我曾经来过此山,好似并无这条溪水。”
刘秀轻叹一声,“我有些渴了,你去取些水来。”
覃老三应了一声,欢喜地取了一个皮囊,飞快地跑到小溪里。溪水清澈,阳光之下,溪水中竟然涌起无限洁白的浪花,浪花中漂浮着一瓣瓣浓香扑鼻的落花。
刘秀远远地问:“覃老三,除了通透的溪水,水中还有什么?”
“有花。”覃老三拈起一瓣残花。
刘秀问:“那花是什么颜色,有几瓣?”
覃老三说:“花是白色,有七瓣!”
刘秀嘿嘿笑道:“你见过天下有七瓣的花么?”
覃老三惊鄂地说:“小恩公,这里的溪水莫非有古怪不成?”
刘秀一字一字地道:“不是怪,是一只魔虫!”他的话才一出口,那条小溪一卷,如一条轻稠将覃老三拦腰缠住,覃老三惊恐地被轻绸卷上天际,而身下的丛林莫名地消失,黄沙翻涌而起,滚动着一道黄黑相间的旋涡。黄色的沙尘粒粒如刀,而在黄沙下漫卷而上的是滚滚的黑尘,仿佛在山峰之下埋藏着一个庞大的身躯。
“小恩公救我!”覃老三拼命地大喊,他被那条白色的飘带勒得几乎窒息,拖向旋涡的形成的深渊,而他的飞剑就如一点寒星般,随着他的身体飞落。
刘秀双掌合什,浑身的破烂衣裳忽如一对敛翅的鹰翼,紧紧贴在他瘦小的躯干之上。
剑气满天飞扬,腾起一道道洁白的剑光,陨落下的泥沙劈头盖脸地抽向刘秀的身躯,天空被遮得一片黑暗,弥漫着无数的妖气。大地流沙,百丈之内,沙砾飞旋的涡流可以吞噬一切生命。
刘秀脚下一松,一道流沙已经将他的身躯淹没,“小恩公!”覃老三大声呼喊,喊声在风中哗楞哗楞地作响,可是茫茫的山野只有无情的风呼啸而过。
一个残忍而嘶哑的声音在泥土中说道:“覃老三,你的小恩公已经被我吞在肚子里去了。”
刘秀沉入泥土,山林簌簌颤动,他浑身真气一转,借着一道剑气破土飞出,喝道:“是什么妖物,竟会口吐人言?”
那个声音嘻嘻笑道:“小怪物,你又是什么东西?”
覃老三抬眼一看,刘秀碧眼红甲,自己的小恩公居然是一只小怪物,心中又惊又怕。刘秀道:“覃老三,你别怕,我原来是人,只是阴差阳错才变成这个模样,但是这个妖物却不是人,只是善于模仿人言而已。”
一道白稠飞来,轻轻地缠在刘秀的身上,刘秀浑身软绵绵地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觉得缠在身上的白绸,又黏又腥,韧性十足,不知是何物练成,而昏黄的沙尘之下又刺出两匹轻绸,快如闪电地飞到他的面前。那个声音凶狠地道:“小怪物,看我把你化成一滩血水吧!”
两条白绸如同刀光一般雪亮,在刘秀的头上一旋,一片血雨撒下,白绸断成数截,鲜红的血珠倾泄在刘秀光滑的脸颊。
那个声音凶狠地道:“小怪物,你怎会有如此犀利的剑气护体!”
“妖物,就凭你那点微末的道行还想伤我?”刘秀笑着用手一指,一道剑气将缠绕覃老三的白稠一劈两断,一座紫气盘旋的大鼎飞去,把覃老三轻轻地接住,“覃老三,你就坐在鼎里好好看我怎么除妖吧。”
“小怪物,你就等着受死吧!”黑色烟雾里,传来妖物令人发颤的冷笑。两只快如刀锋的轻绸,十字交叉在刘秀的胸前一拂。
嗤!
刘秀胸前的布衣被撕成两片,但是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笔直地从刘秀的胸膛放射出来,那一道金色的光芒穿越了层层的黑雾与黄沙,迎着这道金光,刀刃般的沙砾忽然燃烧成一团烈火,团团黑雾在光芒的照射下四散奔离,消失无痕。
“好厉害的剑光!”妖物惊悸地叫着。
刘秀的体内放出无数道金色的剑芒,缠在他腰间的那缕白绸被剑光一扫,飘散成朵朵的灰烬。
刘秀忽然从高高的风中向下坠落,宛如一颗流光溢彩的金珠。而下面尘沙狂喷,瞬间塌陷出一个黑色的坑洞,坑中有一排排尖利的牙齿铿锵搅动,似乎在等着吞噬刘秀这一顿灵气四溢的大餐。
大鼎呼地飞来,刘秀就势旋身,以睡罗汉的姿态,坐在宝鼎之上,大鼎轻托着刘秀的身体在空中盘旋飞舞。
黑洞一张一翕,妖魔的声音在飞沙中激荡,“小怪物,原来你早有准备,故意引我现身,你好卑鄙!”
刘秀大笑道:“我一来到青云峰上,就知你对我觊觎已久,若非我们将计就计,怎么会引你现身,要说卑鄙,你用魔功幻化溪水飞稠,难道就不卑鄙么。”
覃老三此刻算是大开眼界,问:“小恩公,这是个什么妖物?”
刘秀道:“我在一本玄清宫密宗宝鉴上见过此物曾有记载,说昆仑山有恶兽,其状如蜘蛛而羊头四角,名曰妖蝼,善于蜃楼幻象,浮有七瓣白花,有无数白舌,性喜蚕食活人。”
刘秀说的一点不错,这个妖物正是妖蝼,藏在青云峰下,仰承日月之光,修炼成精,大该有千年的气候,比一般妖物狡猾更甚,它深知昆仑山向来是仙家重地,因此不敢轻易露面,挨以时日,养成气候,才要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