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午跑了十多户人家,总算是花银子定下了他们家的蚕粪便,说得我这口干舌燥的连口水也没给。”
徐水舟实在是渴得不行,满头都是细腻的小汗。
“不急,慢慢来就是。”江景元连忙拿起桌上的蒲扇给他扇着。
徐水舟一把夺过蒲扇,“我自己来就行。”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秀才老爷给他打蒲扇,还不知道又会被说些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快点把鱼养起来,等有了钱就不用这样拮据了。”徐水舟扒拉着账本,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前前后后下来,花了差不多一千两银子。
要不是有任家在背后作靠山,这钱就是把他卖了也拿不出来啊,徐水舟心急如焚。
这钱可是如同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连个响都没有听到。
大头是买了作坊,又置办些被褥还买了米面,那么些人,总不能睡地板吧,每天也得吃饭吧。
徐水舟算了算每天就算是啥都不做,光吃饭都要花上十两银子,还不算吃的多好,一个月下来就是整整三百两啊。
书坊现在靠着谭靖远的话本一个月至多也才赚几十两银子,这一座大山压在徐水舟身上,他能不急。
“作坊那边人都到齐了?”江景元问道。
“嗯,都到了。”徐水舟有些不开心,叹气道,“知府大人也是好心,每个人都给了二两银子做安家费,也不知是谁的大嘴巴说了出去,好多家属上门来要这钱。”
“关键要了钱还不把子女接回去,说是他们的名声也就那样了,以后就自生自灭吧。”徐水舟越说蒲扇扇得越狠,他就没见过如此狠心的父母。
他们也不想想要是他们的子女没了那钱,该怎么生活,难道没了清白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江景元听完后也是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他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每天坐在家中看书,但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江景元的心中就憋着一口气。
那种明明有能力做些什么,却最终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开始停下来沉思,他穿越是为了什么。
老天爷让他重活一世,难道仅仅只是一个意外吗,难道仅仅只是让他在这个时代活得安逸一些吗?
如果真是这样,比他更好更有才能的人为何得不到这样的机遇。
他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安,如果什么都不作为,老天会不会都看不下去,想到谭家村的百姓衣不蔽体,孩童们骨瘦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