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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我把甲虫踩了个稀巴烂,结束了它循环往复的痛苦。那天晚上,我抱着罐子,将剩下的两只甲虫带到井边。我坐在石头井沿上,打开盖子,把玻璃罐放倒,两只甲虫却不愿冒险出来。我用草叶把它们引出来,将它们转移到井沿上面。其中一只试着飞了一段距离,落在我裸露的腿上。我让它在那坐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把它吹开,于是它又飞走了。

扎克当晚看到了我床边的空罐子。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大约一年之后,在一个寂静的下午,我在河边捡木柴时犯了错。我紧跟着走在扎克身后,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幻象一闪而过,闯入我的视野和真实世界之间。我猛冲过去把扎克扑倒在路旁,这时上面的树枝才开始往下掉。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将其苦苦抑制。后来我也想弄明白我这么做究竟是因为关心他的安危导致乱了阵脚,还仅仅是因为持续不断的监视让我撑不下去了。不管怎样,他安全了,在我身下四肢着地,此时那根大树枝嘎吱响着落下来,撞断了下面的枝杈,最后落在扎克之前站的地方。

当他的目光与我相接时,我看到其中如释重负的神情,不由得吃了一惊。

&ldo;它本来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害。&rdo;我说。

&ldo;我知道。&rdo;他扶我站起来,拍掉我裙边粘的叶子。

&ldo;我看见它了。&rdo;我说得太快了,&ldo;我的意思是,我看到它开始往下掉了。&rdo;

&ldo;你不用解释,&rdo;他说,&ldo;我应该谢谢你把我扑到路边。&rdo;多年以来第一次,他对着我毫无防备地张嘴微笑,这只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才有过。但我对他太了解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坚持将我的那捆柴放到自己背上,一路扛着它们回到村里。&ldo;我欠你的。&rdo;他说。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们和往常一样,大部分时间在一起度过,但他在游戏的时候没那么粗暴了。他在去井边的路上停下来等我。我们穿过田野抄近道时,他见到一片长刺的荨麻,然后回头警告我。他不再扯我的头发,也不再乱动我的东西。

扎克的新发现让我暂时从他的日常恶行中解脱出来,但要想将我们区分开,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证据,多年以来他慷慨激昂却徒劳无功的论断教会了他这一点。他在等待时机,等着我再次疏忽犯错,暴露自己,但之后将近一年时间我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幻觉变得越来越强烈,我训练自己不做反应,火光不时出现在梦里,远方的景象在我清醒时偷偷潜入我的脑海,这种时刻我都能忍着不叫出声来。我花更多时间独处,深入河流上游探险,一直跑到深深的峡谷边缘,河流在这里改道,废弃的导弹发射井隐藏其中。当我独自出行时,扎克不再跟着我。

当然,我从未踏足到发射井之中。所有这些残骸都是禁忌。这样的废墟散布在我们残破的世界各处,但进到里面是违法的,也禁止人们拥有任何遗留物。我听到过一些传言,据说曾有绝望的欧米茄人劫掠过这些残骸,寻找有用的碎片。但好几个世纪都过去了,还能剩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呢?大爆炸摧毁了大多数城市。就算几百年后这些被禁止进入的城镇里还有可以利用的玩意儿,谁能不计后果敢于去搜寻?比法律更让人害怕的是传说,关于这些残骸里保留着什么东西的传闻。据说,辐射躲在这些遗迹里,就像一窝黄蜂。还有几百年前受到污染的幽灵。人们提到大爆炸之前的世界时,嗓音会压低,混合了畏惧和厌恶的情绪。

扎克和我曾互相挑战,看谁能更接近这些发射井。他总是比我勇敢些,有一次他一直跑到最近的发射井边,将一只手放在弯曲的水泥墙上,之后跑回我身边,既骄傲又害怕,有些忘乎所以。但那些日子我总是一个人,在一棵能够俯瞰发射井的树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三个巨大的管状建筑物比很多类似遗迹都要完整,它们有环绕四周的峡谷做防护,还有第四个发射井承受了大爆炸的主要冲击。第四个井已经完全倒塌,只剩下圆形的基座。扭曲的金属圆柱在尘埃中矗立,像一根从被活埋的世界伸出的手指。尽管这些发射井丑陋不堪,我却对它们心存感激,因为它们能确保没有旁人会靠近这里,我至少可以享受孤独。而且,与黑文镇或邻近村庄的墙不同,这里没有议会的招贴画在风中摇摆:时刻警戒,对抗欧米茄人的玷污!阿尔法人联合起来,支持对欧米茄人增税!从大旱灾时期开始,每样东西似乎都日渐匮乏,只有议会推陈出新的招贴画例外。

有时我会想,我之所以被这些遗迹吸引,是否因为我在它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们欧米茄人身体残缺不全,就和这些被禁止的遗迹一样危险、有毒,提醒着大爆炸及其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尽管扎克不再和我一起来看发射井,或跟我同去其他地方游荡,我知道他仍然在观察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当我从发射井回来,因为长途跋涉而筋疲力尽时,他会冲我微笑,还是那种警惕的方式,礼貌地问我一天都干了什么。他清楚我去过哪里,但从来没告诉过父母,尽管他们会因此大发雷霆。他留下我独自一人,就像一条蛇那样,在进击之前先暂时退却。

他第一次试图曝光我时,偷了我最爱的娃娃斯嘉丽,就是穿着我母亲给它缝的红裙子的那个。扎克和我首次分床睡时,我在晚上会紧紧抓着那个娃娃寻求安慰。甚至到了十二岁,我仍把斯嘉丽压在一个胳膊下睡觉,它粗糙的羊毛辫子蹭着我的皮肤,带给我抚慰。然后有一天早上,它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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