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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在班里排在中游,离优秀还远了去,但夏柔自己却已经很满意。就如她所说,她的脑子真的不太聪明。能有这样的成绩,一方面是因为学校老师水平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没有有因为重生而懈怠,而是像个真正的高中生一样,认认真真的努力学习了。放寒假的时候,天已经很冷了。然后很快就下了雪,一天比一天冷。夏柔一向畏寒,冬天最不爱出门。除非被曹安拉去吃火锅,否则天天都缩在家里。又是一个周末。夏柔中午自己的吃的饭,饭后小憩了一会儿,下午醒来,溜达着去了阅读室。阅读室上下两层。曹家的藏书量相当可观,据说,这都是曹夫人的手笔。阅读室的布置,也能看得出来一些柔软的气息。比如正中的厚重的原木书桌,一侧的颜色浅浅的布艺沙发,窗边的舒服的藤椅,窗台上的锦垫、靠枕,和素雅的窗帘布幔。凡是曹夫人留下的东西,后来即使是替换了新的,也会比照着原来的模样尽可能置换成一模一样的。夏柔没想到曹雄午饭后就回来了。他躺在窗边的藤椅里,闭目养神,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手边的地毯上,卧着本厚厚的书,书签斜斜,半露半不露。夏柔很少有机会和曹雄单独相处。偶尔只有两个人一起吃饭,饭桌上也是安安静静的。曹雄会略问一问她的学习,偶尔称赞她一句半句。除此以外,两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柔软的厚厚的地毯,人走上去,悄无声息。夏柔在曹雄身前停下。男人躺在藤椅里,冬日午后的阳光从一个个窗格里穿透,洒落在他身上,数不清的尘埃在阳光里飘浮。夏柔凝视着她妈妈的男人。他看起来依然健壮,皮肤上却有着深深的皱纹。比起成婉还在时他青春焕发的样子,现在的他,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夏柔还记得在后来的十年里,他是如何快速的老去,如何变成一个暮气沉沉的真正的老人。一直到她死,也不曾对这个男人说过一声谢谢。可实际上从她七岁起,从母亲懦弱的去寻死的那个雨夜开始,庇她衣食无忧,为她遮风挡雨的,就是这个男人。虽然她来到曹家后,一直照料她的是曹阳。可如果没有他一念之善的收容,曹阳又会理她是谁?她的人生,是因为这个男人,才不至于流离失所,无枝可栖。可她显然是让他失望了。于是他后来不再管她。重生以后夏柔回想过很多次,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怨谁。回想起自己的种种,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令人生厌。只有曹阳,不曾嫌弃她,一直包容她……夏柔轻叹一声,蹲下去捡起那本歪倒的书,轻轻把书签夹好。曹雄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成婉……”他眯起眼睛,叫她。夏柔仰起头,沉默的看着他。过了片刻,他叹息一声,叫她:“夏柔。”她轻轻回道:“伯伯。”曹雄重新闭上眼睛。“夏柔,读段书给我听。”他说。夏柔就想起来公寓里那个洒满阳光的阳台,黑色制服的男人坐在藤椅上,端着红茶,领扣松开。成婉坐在他身边,用她柔柔的声音读书给他听。语调舒缓。“嗯。”夏柔应道。双膝并拢,她跪坐在地毯上。在柔媚的阳光里,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读起来。她这时的声音,比成年后还要娇嫩的多。和成婉,更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可曹雄听着,却觉得很有几分成婉的味道。他缓缓的睁开了眼。也回忆起了,那个铺满阳光的阳台,一把藤椅,一个柔顺甜美的女人。曹雄的眼眶,忽然有了湿意。“伯伯……”夏柔盯着书页,终于问道:“你为什么不娶我妈妈?”曹雄骤然感到一阵心痛。成婉跟了他八年,不想要名分吗?不。她当然想。当然渴求一个正式的名分。然而,她却知道,这是曹雄不肯给她的东西。于是她就柔柔顺顺的,如他希望的希望的那样,从不提这要求。但她不提,不代表曹雄不懂。“作为男人,我首先要顾的,是我自己的家。”曹雄说。这回答听起来冷酷无情。夏柔却真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难言的虚弱。她想起了他后来飞快的老去,满头白发的样子……这山一样的男人,原来……也会有他的柔弱之处。“嗯……”夏柔低下头,一滴眼泪打湿了书页。“她明白的。”她说,“她不曾怨过您。”是的,夏柔是知道的。因为她曾经以同样的问题问过她的母亲。为什么曹伯伯不能当她的继父?母亲有了一瞬的难过,但还是温柔的笑了。因为,他作为一个父亲,首先要保护的是他自己的孩子,她告诉她。夏柔很向往这样的父亲。很渴望能作他的孩子。在阳光和尘埃里,她向往的那个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何莉莉从去了汾市之后,一两周回来一次。城际列车四十五分钟就能抵达,交通也算方便。她知道那天她和她妈妈在屋子里说的话是叫夏柔听见了,以她那浅浅的城府,也没法再跟夏柔强装友好。两个人见面,就只淡淡的点个头。但这样的机会也不多,因为夏柔已经搬到了主楼。她偶尔跟曹安一起出门,亲密的行状被何莉莉撞见,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羡恨交加。她也见过何莉莉主动去跟曹安攀谈。可曹安是曹家最任性的家伙,他不耐烦应付她。他小的时候,确实跟方姨亲近。但大些后,便被曹雄有心的将他们隔离。所谓的情分,也就自然而然的淡了。在这个家里,他会给方姨一些薄面,却不会在乎何莉莉难堪不难堪。夏柔觉得何莉莉用那种愤怒的目光看她,实在是没有道理。给她难堪的人并不是她。甚至,她如果不主动往上凑,不刻意表现出亲热的姿态,曹安的脾气其实也没坏到动不动就要给人难堪的地步。很多时候,一个人受到的待遇,不在于别人,在于她自己。她前世,不也是如此吗?她不在乎何莉莉用什么样的带着嫉恨的眼光看她。因为她知道等到五月里曹阳回来,何莉莉和她的妈妈,就很快要离开曹家了。四月的春光里,她满了十六岁。长高了一些,胸脯更鼓了一些,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和十五岁纯然小姑娘的模样,渐渐有了区别。曹安和贺成哲给她过了生日,没惊动曹雄。可她回家后,老周给她送来了曹雄的礼物。一只精致的腕表。粉色的带着珍珠光泽的表盘,镶着一圈的碎钻。精致,而且柔美。曹雄喜欢馈赠女人珠宝和首饰。这或许是像他这样有权势和财富的男人展现自己的一种方式。成婉的妆匣里有很多昂贵的珠宝。后来夏柔把那些东西都收好,寄存在银行的保管箱里了。她搬到主楼后,她的卧室里也有保险箱,但她懒得去折腾,便一直搁在银行里了。但,在前世,夏柔十六的生日时,没有从曹雄那里收到过任何东西。夏柔把那只表戴在手腕上。粉色的表带和表盘,闪耀的碎钻,在她纤细皓白的手腕上十分相称。一切都在变好,她想。就连曹雄,都比前世对她更好。即便重活了一回,她也没有能力活成人生赢家,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好好的,她也没让他们失望嫌弃,她自己就很满意了。她的心情随着对曹阳归家的期盼越来越好,又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消逝渐渐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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