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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正屋门口萨满丁零当啷地跳了一夜，李佳氏在西厢嚎叫了一夜。

李佳氏肚里的胎儿才八个月，老话说七活八不活，这一跤摔得动了胎气以至于孩子要早产，接生婆子累了好几个时辰出来满头是汗，对候在屋外的苏宜尔哈嚷：&ldo;赶紧找你们爷问问吧，是要大还是要小。&rdo;

苏宜尔哈当场吓得昏死过去。一屋子的奴才没有了指挥坐镇的，更是乱得一团糟。

代善被请进正屋的时候，正碰上厨娘烧好了热水慌慌张张地往屋里端，结果撞上了西厢房跑出来的一个婆子，两人撞一块儿，咣当声水盆翻了地。

&ldo;不要乱，镇定些！&rdo;

主子爷发了话，满屋子的嘈乱声顿时消失了，整间屋子只剩下西厢里传出的产妇虚弱的声。

苏宜尔哈是被痛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代善来了，她昏过去后被人扛到明间的通炕上，也没人顾得上她。她躺在床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倒不是被剧烈抽痛的肚子痛哭的，她这会儿整颗心都系在李佳氏身上，只觉得心口绞痛甚过一切，忍不住嚎啕起来：&ldo;我苦命的福晋啊……&rdo;

代善刚挨着炕桌在炕上坐下，被这一声厉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苏宜尔哈已从对面炕上翻滚下地，涕泪纵横地踉跄往东厢冲。

第八章龃龉生祸（5）

有上了年纪的仆妇拦住她：&ldo;你不能进去，你大着肚子，不能进去胡乱冲撞了！&rdo;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场面再次崩溃。

几乎所有的丫头仆妇都在陪着苏宜尔哈在哭，就连向来老成稳重的居然也在抹泪。

代善一看这些妇人做事又没了章法，放着该干的事不干，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不由急道：&ldo;都愣着干什么？哭，哭就能帮你们福晋生孩子了？&rdo;

尼满在一旁插嘴：&ldo;就是，也不嫌晦气！福晋生产，这是大喜事！哭什么哭？&rdo;

苏宜尔哈大叫一声，突然低着头向尼满一头撞了过来。尼满没注意，竟一个不察被她顶了个正着，胸口一痛，整个人撞得连退好几步。

苏宜尔哈只觉得这一撞把自己撞得眼前金星乱撞，可她依然疯了一般冲上来，双手抓向尼满，长长的指甲挠得尼满一脸是刮痕。

&ldo;你个杀千刀的混账！&rdo;苏宜尔哈尖叫，犹如厉鬼一般，&ldo;福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填命！&rdo;

尼满怒吼：&ldo;你真疯了啊！爷还在这里呢，你疯够没？&rdo;

苏宜尔哈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恶狠狠地瞪向代善：&ldo;爷‐‐&rdo;她的叫声凄厉，高亢尖利，&ldo;里头接生婆子问，爷是要大人还是要孩子？爷‐‐您说，您是要哪个？您要哪个？您为什么不吭声？&rdo;

尼满觉察出异样，急忙拦腰抱住自己的妻子，不让她轻举妄动。

苏宜尔哈拳打脚踢，死命挣扎，伸长手抓向代善，眼中热泪跌落：&ldo;要不然奴才替您说，您其实哪个都不要！他们母子，您哪个都不稀罕，您稀罕的不过是……&rdo;

&ldo;啪！&rdo;尼满一巴掌扇过去，打断了苏宜尔哈的疯言疯语。

苏宜尔哈被扇飞，身子转了半圈，一跤滚跌在地。

尼满慌乱地向代善解释：&ldo;这婆娘自打怀孕，就性情大变，疯疯癫癫的，爷您千万别动气。奴才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rdo;

代善面无表情地看着尼满，尼满跪下磕头，额头砰砰砰地砸在地上。

&ldo;起来吧。&rdo;代善没打算追究，却也没看过地上的苏宜尔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