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暗呃极终于将眼神从雌性的蛋壳上移开,投注到老约安的身上:&ldo;想要成为我族的附庸……&rdo;他顿了顿才继续说:&ldo;你有没有想过,族人们以后如何生活?金光吼族所处的暮色森林,可不是低级魔兽区,你们的这三百人,还不够暮色森林里一只最普通的魔兽攻击的。你们如何独自穿过荒野平原又走过暮色森林外围到达金光吼族?就算我们族里派人来接,一路保护你们。当你们到达以后,难道就永远龟缩在族地里不出去吗?&rdo;
老约安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ldo;我们只有这么些族人了,无论投靠哪一个强族,都不会有真正的自由。只有金光吼族的兽人,才最有可能不干涉附庸族的族内事物。我们若是能成为金光吼族的附庸,即使因为自身的弱小,不能自由出入族地外的森林,但我们的心是自由的。我们不会被奴役,不会被强迫进行一些本不该进行的劳动。&rdo;
暗呃极依然冷着脸:&ldo;即使这样,依然不足以成为你们投靠我们金光吼族的理由。你们一族,对于我们金光吼族没有任何帮助。若是接收了你们,就结束了金光吼族一向不收附庸的中立态度。那么,接下来的麻烦,这可不是一点点同情心,就能解决的。&rdo;
老约安思考了一下,说:&ldo;我们一族,会一些驯养野生动物的秘法。可以把一些野外的食糙动物驯养得非常听话,平时可以帮忙干些活计,一些稍微强大的,还可以帮助战斗。若是在金光吼族,有吼族的强大兽人帮助,我们甚至有信心能够驯服一些魔兽。我们可以成为金光吼族专门驯养魔兽的附庸。&rdo;
暗呃极依然沉默,并没有一点点被打动的意思。对于速度奇快又力量强大的吼族兽人,带个魔兽去战斗,只能成为累赘。
老约安焦急起来。他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长长的绿色尾巴不停地擦过地面,带起沙沙的声音。
不停地走了好一会儿后,老约安才停下动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他慎重地看向暗呃极:&ldo;还有一件事,一直被我们树精一族严密地保守着消息。&rdo;他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似地,一股脑地说出来:&ldo;我们培养出的水洗红,还有一个特性,之前我们一直不敢说出来‐‐水洗红果实服用以后,还可以少量增长雌性的生命。虽然我们的……&rdo;
老约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暗呃极一把抓住了手臂。暗呃极一向不喜跟茫灰以外的人有身体接触,现在,他竟然抓住了老约安的手臂,可见他是多么地激动。他低沉着声音问:&ldo;可以增长多少时间?一颗果实可以增长雌性多少时间的生命?&rdo;
&ldo;这个……我们还没有机会做太多实验!&rdo;老约安结结巴巴地说:&ldo;因为之前一直培养困难,结不出几个果实,我们没法做太多实验。不过,据我们估计,四颗果实应该就可以增长一个雌性百分之一的契约生命。&rdo;
暗呃极显得更激动了:&ldo;你是说契约生命?那么,就是说,如果服用足够多的水洗红,雌性有可能拥有跟他的契约伴侣一样长的生命?&rdo;
老约安结结巴巴地回答:&ldo;理论上是的!不过,我们培养出这种果实的时间并不长,还没能验证!&rdo;
暗呃极根本没在意老约安最后的那句话,他只是一径地呢喃着:&ldo;那么,茫就可以拥有跟我一样长的生命了!&rdo;
看着暗呃极对着他时难得有了表情的脸,老约安的眼神暗了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ldo;有两点,我要先说明!&rdo;
暗呃极的情绪还沉浸在极喜中,随口回应着:&ldo;说!&rdo;
&ldo;水洗红这种果实,是靠吸收我们树精一族兽人的魔力成长的,其它种族的兽人们,并没有跟我们魔力相似的。所以,他只能由我们树精一族培养。可惜,我们一族的成年兽人,一年的魔力,只能供应一棵植株。它的产量,没法高起来。还有一点,水洗红并不能连续服用,一个雌性,大约一年的时间才能完全吸收一颗果实。&rdo;
暗呃极终于冷静下来。他想了想,说:&ldo;这没什么,我们一族兽人的生命都很长,雌性就算一年服一颗,时间也足够。……只是产量太少了点。不过,以后可以慢慢再想办法。&rdo;他说着,第一次正式握上老约安的手:&ldo;我们明天就会离开,回到族里后,我会立即告诉族长这件事。我想,你们不用等太久,就会等到我的族人们。&rdo;
老约安喜极而泣:&ldo;好!我们等着!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rdo;
这边,暗呃极得到了一个会让全金光吼族兽人都惊喜的好消息。另一边,茫灰正无聊地盯着篝火发呆。
树精族的雄性兽人们当然不敢靠近他,而那几个仅剩的雌性,一直畏畏缩缩地靠在一起,不停地小声说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无聊的茫灰。没有人说说话,甚至哪怕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他身上,茫灰无聊得无语望天。
正在他打算着是不是偷偷摸到暗呃极跟老约安待着的房子边进行偷听时,一个怯诺的小小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树精族现今仅剩的唯一一个雌性幼崽,他正在人群外的一个小角落里,偷偷观察茫灰。
这个孩子,本应该正是被宠爱的年纪,却早早经历了残忍的杀戮洗礼。树精们这一夜一天,经历了太多,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个躲在角落,失去了双亲,也许到现在还饿着肚子的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