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祀听完狮元所说,心下也满意不少,尤其是狮元的识趣让他摒弃先前那点因狮元态度问题而产生的不满。先是肯定了他的话,“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还得注意,那人或许现在还未出现,或者是……”本想说狮元没注意到细节,忽略了一些异样也有可能,但想到狮元的性格又觉得不大可能,再来以他的个性,定也不乐得听这话,便没说出来,只改了话题,嘱咐了他一句,道,“你着人仔细打听就是,不要大意。”
狮元正有此意,因此爽快的应了声“是”。
见狮元同意,老祭祀便不再多说,转而道,“此事先不急。”然后一个眼神示意,狮元立刻明了他的意思。挥手招来他最信任的属下,对着他吩咐了几句,那个人随即退开,指挥其他人退到空地边缘,只留下几个心腹。
人都退开之后,老祭祀才放低声音道,“族长他……”声音平淡,听不出一点伤心。
包括狮元在内的几个人表情亦没有多大变化,只相互对视几眼,心思几转。老祭祀不全的话语不消他们多想就能明白,毕竟这事好几年前就有了趋势,现在不过是确实了消息,如今看来,他们得加快动作了。
“还有几年?”狮元问道。
“大概五年左右。”
五年,对于兽人漫长的生命来说再短不过。狮元得了答案,心中闪过种种想法。正待说话时,变故突生。
季敢本就离的远,要不是兽人的听力好,加上之前他们的对话音量也属正常大小,他隐隐约约能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可到后来,也不知道那几人神神秘秘地在说些什么,放低了声音,本就听得不太清明的季敢这下是完完全全地听不到了。
心里像猫抓一样痒痒的,季敢心里着急,加上处境危险,还得时刻注意着周围,精神高度紧张之下,身上都出了汗,身上变得黏黏的,而后被冷风一吹,不由一阵凉意浸透全身。
季敢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轻易不敢有动作,但饶是他再小心,也不可能躲过距他越来越近的兽人。眼看着被指派来这边巡查的兽人就快到他眼前,是继续躲在原处心存侥幸还是冒险撤离,季敢心中纠结。
若是停在原地,他能躲过去的几率几乎为零,柔是冒险后退,或能得一线生机。这样分析一番,季敢心中立下决定,‘退’。
心中忐忑,高度凝神,一步一步往后移动,唯恐发出一丝声音让那兽人听了去。
季敢这样小心,那兽人也有些漫不经心,不太相信这半晚上的会有不相干的人来这里。喝了那河里的水,部落的兽人和非兽人不睡到明天早上才怪呢,对祭祀大人的手段他深信不疑。
如此之下,季敢本是能安全逃回部落的,可谁知他身后竟冒出一个兽人来。可巧,正是他那名义上的主人。
那人看着季敢,先是一愣,未防竟有人躲在这附近,他们全然不觉,这让狮元大人知道……想到他们的下场,心里就是一阵害怕,当即就要捉拿季敢。
季敢突感背后生寒,觉出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回身便看见了他的主人正对着他攻击。那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比之先前更为震惊,下手也更加狠。竟然是自己的奴隶,原说先前他若能捉住季敢将功抵过,逃过一截,现在他已经能想到自己悲催的下场了,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这两下动静不小,先前巡查这附近的那个兽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加入俩人的战斗。季敢本就不敌,加了一个人之后更是处处受制,打的艰难。索性他也不恋战,寻准时机便跑了。
季敢清楚要从那些厉害兽人手中逃走不是易事,情急之下想到办法。林中藤缠树茂,道路曲弯折饶,季敢东逃西窜,几次在将将被抓住时一个旋身转弯,恰好躲过去,他时而钻过地上枝叶交叉,藤蔓缠绕之后留出的一个小洞,时而又爬上高树巨木,在横斜的枝干上奔跑,或抓着藤条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又或是左弯右拐……后面的人追的甚是艰难。
好不容易,季敢甩脱了追着他的人。
……
没追到人,回去复命的兽人自是得不到好脸色。狮元将人一阵喝骂,“没用的东西,不过一个一级的奴隶都捉不住,还让人找到机会跑了,现在更是连人都追丢了……”冷厉的眼神狠狠扫过在场的人,除那几个心腹和老祭祀外无一逃过,其中尤以当先发现季敢的那俩人为甚。
被狮元目光扫过的人个个心里冷汗不止,果然,下一刻便听到狮元说,“回去每人领一顿罚。”
此事是他们的失误,众人心里也没有怨言,齐声应了“是”。
此事算过了第一关,狮元接着又道,“今日事关重大,我早有吩咐让你们检查好,说吧,今日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人的身份可是知道了?”
狮元的语气冷静,看不出多少怒气,但在场的人却是都屏住了呼吸,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无一人出声。那第一个发现季敢的兽人,也就是季敢的主人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看狮元紧握着的拳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回大人,那人是……是属下的奴隶。”鼓足的气说不到半句就泄了。
犹犹豫豫地说完后半句,狮元的拳头几刻至他胸前,莫说他不敢反抗,就是有反抗之意,反应也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