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膝盖准备站起来,姜赦看准时机,猛地扑了过去从身后扣住他的喉咙,&ldo;林枷!&rdo;
那人被吓了一跳,竟老老实实没动,林枷迅速给了那人几拳,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貌,只隐约看得见这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他心里一凉,拳头碰到的地方全都是厚实的肌肉,&ldo;阿赦!他‐‐&rdo;
那个人已经反应过来,呸了一口痰,&ldo;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两个小鬼,不就拿你们一点东西,用得着这么激动。&rdo;
下一瞬姜赦便感觉自己两条手臂被捏住,一阵刺骨疼痛袭来,但他没肯放手,使劲扣紧他的脖子,&ldo;打他!&rdo;林枷咬了咬牙,死死地掰着那人的手,&ldo;放开他!&rdo;说着猛地抬头狠狠地用额头撞着那个人的鼻子。
黑暗里只听得见高壮男人疼痛的抽气声,两个少年挂在他身上,后面这个捏得他几乎窒息,前面这个撞得他脸上一片腥湿,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终于惹恼了他,他总算放开捏着姜赦的手,空出一只手猛地抓着林枷的头发将他扒拉开,而后一个转身眼神阴狠地瞪着姜赦,双手勒紧姜赦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中,&ldo;竟然敢打我?像你们两个穷鬼,有贼光顾算你们荣幸!小朋友,回家喝奶不好吗?&rdo;
姜赦脸色赤红,青筋暴起,忽然脚下一个使力,又准又狠地踢到了男人的裆下。
男人痛得嗷地大叫将手松开,林枷迅速地补上一脚,而后立即跑到姜赦旁边,急得眼眶发红,一遍遍摸着姜赦的脖子,不停地问:&ldo;你怎么样?还好不好?&rdo;
姜赦咳嗽着说不出话,难受地把林枷的脸推开,却摸到一片黏腻的湿润。
那边那个高壮男人已经忍着痛重新站了起来,大骂一声,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姜赦下意识把林枷压在下面自己迎上去,下一秒林枷忽然挣开他站了起来。
&ldo;林枷?&rdo;姜赦目光茫然,他看不清林枷的样子。
林枷抹了一把脸,颤声说:&ldo;阿赦,你不可以这样的,怎么能总是你站在我面前,不可以的。&rdo;
他想,他已经受够了。
从小到大总是阿赦站在他面前,他受不了了,他不能再忍受阿赦受伤,也不想再看到他流眼泪。
月光浅浅,林枷的眸光忽明忽暗,最后化作一片幽暗的深渊。
高壮男人猛地拽住林枷的头发,紧绷的头皮几乎让他面容扭曲,鼻腔里尽是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这个男人的,林枷忽然笑了一声,笑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带着一丝尖锐的阴森,下一秒,姜赦只模模糊糊看到林枷的影子一跃而起,紧接着高壮男人凄厉地嚎叫一声。
&ldo;林枷!林枷!&rdo;姜赦声音沙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在黑暗里一路摸索,终于摸到一条腿,但那条腿很快又不见了,只能感觉前面有两个人激烈的搏斗,那个闯进他们家偷东西的高壮男人暴怒地骂骂咧咧,拳拳到肉的声音让姜赦心惊胆颤,偏偏他是个轻微的夜盲症,月光在此时躲入云层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了,急得大喊:&ldo;林枷你这疯子!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rdo;
但他没有得到林枷的回应。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灯光骤然亮起,屋里的画面终于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灰蒙蒙的墙上结着薄薄的蛛网,行李箱被翻得乱七八糟,姜赦红着眼眶怒瞪着林枷,林枷满脸血液和一个高壮的男人缠斗在一起,而这个高壮男人同样满脸鲜血,更惨的是他的耳朵,几乎被咬掉一块,林枷像野兽一样龇着牙,一条手臂被高壮男人踩在脚下,已经折歪了方向。
李信田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铁棍,狠狠地砸在高壮男人的肩膀上,神情暴怒。
&ldo;你是什么人?你来这里干什么?啊?小孩子你都欺负!欺负小孩了不起啊?你这身膘欺负小孩要不要脸啊?妈的!老子打死!打死你!&rdo;
贼本就不能见光,这高高壮壮的贼就是再嚣张,再灯亮起那一瞬也已经怂了,李信田平时看起来沉默严肃,真正动起手来却每一下都是蛮劲,打得高壮男人一边遮着脸一边痛呼,但一看李信田高高瘦瘦的样子,又起了要反抗的心思,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耿直婶一手提着一个铁桶冲进来,哗啦一下,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这个高壮男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