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闻言很是满意,夸道:&ldo;还是你有眼光。&rdo;
魏熙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些亏心,顿了顿,补救道:&ldo;不过要论琴艺,六哥堪称第一。&rdo;
&ldo;在奴才心里公主永远是最好的。&rdo;陈敬说这话时极其认真的注视着魏熙,许是夜太暗,魏熙恍惚间竟觉得他眼里有璀璨星河。
魏熙素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因而,她看着陈敬的眼睛道:&ldo;你的眼睛真好看。&rdo;
陈敬微微一笑,却突然问道:&ldo;公主回来时是和宁王同乘一车?&rdo;
魏熙向后一仰,手肘撑住案几,似笑非笑的打量陈敬:&ldo;你消息倒是灵通。&rdo;
陈敬也不慌,仍温声道:&ldo;公主坐谁的车又不曾掩人耳目,不只是奴才便是其他殿下公主身边的宫人也都知道。&rdo;
魏熙道:&ldo;你既知道,还问什么。&rdo;
陈敬低声恭敬道:&ldo;奴才只是觉得公主和宁王走的太近了,眼下时候还早,公主何必如此大张旗鼓。&rdo;
魏熙知道陈敬是何意,往后一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案几上,慵懒道:&ldo;事后献殷勤有什么意思。&rdo;
陈敬替魏熙将滑落的鹤氅盖好,道:&ldo;季家乃宁王外家,陛下怕是从未考虑过宁王,公主为何看中他了?&rdo;
&ldo;因为他对我最好,你知道的,我张狂惯了,若是将来……我可不想委屈求全。&rdo;魏熙说着,蹙了蹙鼻尖,一派天真,&ldo;眼下看来最有希望的无非是太子和四哥,太子就不必说了,他和我有杀母之仇,若是得势了,第一个要杀的怕就是我。而四哥,他可是魏窈的胞兄,魏窈素来和我不对付,我可不想被他压一头。&rdo;
魏熙说完也知道这说法站不住脚,她又不是只有三个兄弟,微微起身,看着陈敬低声道:&ldo;六哥那人藏得深着呢,我这些兄弟最有心计的便是他,若是不出意外,以后我见了他还是要叩头的呢,现如今不雪中送炭,将来便是上赶着去锦上添花人家也未必稀罕。&rdo;
陈敬看着魏熙,他很明白魏熙有多么聪慧,可却未想到她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怕是如今连陛下都还以为魏潋无心权势吧。
魏熙见陈敬失神,抬手拍了拍他的手道:&ldo;你放心,我这人最是守信,许给你的一定会给你,陈士益的位置没有比你再合适的人了。&rdo;
陈敬跪在地上,极为诚挚的看着魏熙,沉声道:&ldo;奴才只想一辈子都跟着公主。&rdo;
魏熙含笑,手轻轻按在陈敬肩上:&ldo;你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rdo;
说罢,起身将陈敬拉了起来,转身想要回去睡觉,却听陈敬在身后道:&ldo;公主难道想将以后的荣华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吗?&rdo;
魏熙缓缓回身,问道:&ldo;你在说什么?&rdo;
陈敬道:&ldo;公主不想像则天皇后那样吗?&rdo;
&ldo;不想!&rdo;魏熙喝道,声音尖锐。
候在廊外的宫人们早已昏昏欲睡,此时猛然听到魏熙的声音都吓得一激灵,魏熙也看到他们了,压低声音对陈敬喝道:&ldo;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我能锦衣玉食,自由自在的当个备受娇宠的公主,为何要去揽那个苦差事!我一点都不想!你以后若是再说这些话我这里便留不得你了,你今夜便在这里跪着,好好想想你是什么身份,想想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