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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干妈…&rdo;乐乐听到手术两个字吓得眼泪扑扑往下掉。冷意从小就是生病自己慢慢好的贱命，大病小病都不进医院，对阑尾炎没有概念，见乐乐哭得这么厉害，一时也有点乱了方寸。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望向付沂南，眼底惊急一片。&ldo;马上手术。&rdo;倒是付沂南冷静，冷意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衣摆，他有点意外。

&ldo;就比割双眼皮危险一点。&rdo;付沂南大约是不肖解释，却又被这一大一小的愁眉苦脸打败，敷衍地…安慰。

付沂南靠着墙，垂下视线，身侧的冷意蹲在椅子边上，消瘦的身影显得越发单薄，仔细看，似乎还在微微发抖，仿佛害怕到了极点。

本想嘲笑的话生生卡在喉头，张了几次嘴，最后都咽下去，这样的冷意，不能让她得到半点的愉悦，反而像是巨石压住胸口，有点喘不过气。

&ldo;为什么聪聪一直不醒？&rdo;冷意紧张地握住聪聪的小手。&ldo;麻药还没退干净。&rdo;付沂南只觉得冷意近乎恐惧的慌张有点不太正常。

&ldo;你…先回去吧。&rdo;付沂南出声，冷意才发现这一晚上折腾下来，他竟然还在。&ldo;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冷意，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rdo;付沂南绞着双手，挑了挑眉。

&ldo;谢谢。&rdo;两个孩子睡着了，病房里的灯光昏暗，付沂南看不清冷意的脸，只是这一句谢谢真挚得不可思议。

&ldo;冷意，聪聪怎么样了？&rdo;付沂南刚刚打开门准备离开，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险些撞在一起。

冷意皱起眉头：&ldo;现在着急了，之前哪儿去了？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家里！&rdo;&ldo;瘸子今天喝得多了，同我吵了一架跑出去，我去找他了。&rdo;杨乐姗抽抽嗒嗒的。

&ldo;他人呢？&rdo;冷意垂下眼睑，语气很轻很浅。&ldo;又在阿b那里。&rdo;杨乐姗害怕地打了个颤。&ldo;你在这里照顾她们，我去帮你找回来。&rdo;冷意忽地抬头，猩红的嘴角划开一个弧度，一掀门快步走出去。

仲夏的夜闷热异常，冷意一心一意的往外走，几乎忘了付沂南的存在。正走到酒吧街，阿b扶着瘸子，走得东倒西歪。

&ldo;意姐！&rdo;阿b神智还算清楚，眼神又极好，一眼便瞧见了人群里的冷意。冷意快步走上去，抬脚就这么踹过去，本就烂醉如泥的瘸子根本不经踢，摔得四脚朝天。

冷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瘸子后脑勺磕在地上，很响的一声，龇牙咧嘴，疼得拼命吸气，喊都喊不出声。

&ldo;聪聪在医院里躺着，你这个做爸爸的在这里喝酒逍遥。&rdo;冷意冷笑，&ldo;真是不错。&rdo;随手捡起地上的酒瓶，以迅雷之势敲在了瘸子脑门上，破碎的声音惊醒了付沂南。

&ldo;冷意你疯了。&rdo;他握住冷意的手腕，将她拖出去两步。&ldo;放手。&rdo;明明面上是笑，只是映入付沂南的眼里，却成了骇人之色，心头一颤，却还是没有松手。

&ldo;放手。&rdo;冷意手里还剩一截瓶口，参差的边缘抵在付沂南的脖子上，眼底是说不出的疯狂，最后还是一根一根地松开手。

&ldo;清醒了没有？&rdo;冷意蹲下身，五彩绚丽的手指摸了摸淌过瘸子脸颊的血。&ldo;我清醒得很，所以才难受！&rdo;瘸子借着酒精撒疯，&ldo;你他妈就不难受？&rdo;

&ldo;难受？我不是好好的吗？&rdo;冷意眼底灰蒙蒙的，看不清情绪。&ldo;好好的？&rdo;瘸子指着付沂南大吼，&ldo;你当然好好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他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rdo;

&ldo;看来还没醒。&rdo;说着揪起瘸子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拎起来，&ldo;谁都不准插手。&rdo;一米八几的男人在她手里如同一个坏了的玩具，拖拽着往弄堂里走进去。

&ldo;不要拿哑巴当借口。&rdo;冷意尖细的高跟踩在他胸口，嘴里叼着烟，橘红色的亮点衬得周遭的漆黑显得诡异，&ldo;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rdo;

&ldo;冷意，这名字起得真好，你他妈比谁都冷血！&rdo;瘸子躺着地上，发泄着自己的痛苦。&ldo;十年，就算有眼泪，也应该哭干了，更何况…我的字典里没有眼泪这种廉价的东西。&rdo;她用力的吸了一口烟。

&ldo;你放得下，我没你那么狠，我放不下！&rdo;瘸子泪流满面。&ldo;你打算做一辈子废物，吃一辈子软饭？&rdo;冷意踢了一脚他的跛腿，&ldo;你的腿是瘸了不是断了！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实在疼极了，瘸子根本爬不起，趴在cháo湿的弄堂里，大口大口的喘气。才吸了半截的烟被踩灭，高跟鞋的声音一点一点远去。

&ldo;阿b，把人送到医院，就是最近的这一家，他老婆会在门口接他。&rdo;冷意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ldo;看够了就走吧。&rdo;终将实现落在付沂南身上，只是那口气，那姿态，傲慢得如同女王。

冷意的腰肢微弯，自顾自地往回走，也不管付沂南有没有跟上她。额上热得沁汗，心底却一阵一阵地泛出凉意，冷意拢了拢镂空的蝙蝠衫，根本起不了作用，只是将微凸的脊柱暴露得更加明显。

付沂南食指划过脖颈，只感觉方才玻璃的冰凉犹在…在她几乎要消失在街头的时候，才抬脚大步跟上去，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三两步的距离，极默契的不远不近，又刻意得像是两个陌生人。

冷意有点累了，躺在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小床上，手里是难看得要命的身份证，拇指按在两侧，力道大得像是想要拗断，再变形到极致的时候，忽然收手，上面八月一号的生日一闪而过，到底是蒙了别人，还是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