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怕什么来什么。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蒋小光只觉窒息讲不出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颤抖着点了几次几次终是没打着火。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没有吸烟的习惯,放在口袋里,也多半是为了应酬。&ldo;他们已经见过面了?没听聂双说过……我,我这就回去找她。&rdo;回到办公桌前匆匆关了电脑,看到黑面经理不满地瞪着自己,他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五年了。季橙之于自己,始终是一个插在心脏深处却始终也拔不出的利刃,关于聂双可以彻底放下季橙,和自己谈一场全身心投入的恋爱--这样的梦,偶尔他也会做一做的。但,原来,有些美好的梦,到醒的时候是必须要醒的,由不得你说不。&ldo;这样好不好,聂双,如果季橙回来,不论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就退出,我保证我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绝不犹豫绝不拖泥带水,成全你们,行吗?&rdo;若说他的心里没有存着&ldo;或许季橙永远不会来&rdo;的侥幸心理,绝对是骗人的。那插在心脏上的利刃,终究到了要拔出来的时候了?到了聂双家的楼下,适才恨不得飞过来的蒋小光却犹豫了,若是季橙在,要说些什么?若是季橙不在,聂双和自己彻底摊牌,他又该如何?这样徘徊着,犹豫着,竟未察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ldo;聂双吗?&rdo;或者打个电话更好些,至少,至少可以让那绝望来得缓慢些,蒋小光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ldo;你吃饭了吗?你想不想吃羊肉串?&rdo;眼睛瞥过附近的烧烤店,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聂双的声音略带沙哑,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疲惫至极。&ldo;你还好吗?&rdo;&ldo;……呃,抱歉,稍等下。&rdo;蒋小光听到她压低的声音,&ldo;护士小姐,点滴快打完了,麻烦您过来拔下针。&rdo;&ldo;你在医院?出了什么事?&rdo;过了大概三十秒,蒋小光听到聂双的回答,好像走到了楼道里,依稀可以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以及有人说话的空旷的回声。&ldo;不是我,是……我哥。&rdo;&ldo;浅易哥?不会吧,他刚和我通电话啊。&rdo;&ldo;嗯。他出了点……出了点车祸,在市二院。&rdo;隔着玻璃窗,聂双看到护士拔掉周浅易的针头,熟睡中的周浅易没有一丝察觉,甚至很舒服的吧唧了下嘴。聂双叹气,完全不顾亲人的担忧,他自己未免有点太舒适了。&ldo;我马上过来。&rdo;&ldo;好。&rdo;挂了电话,聂双走进病房,拿起床头柜的ct鉴定报告,&ldo;脚底骨粉碎性骨折&rdo;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压得她心口一惊,想起适才双亲大人在病房里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禁眉头紧锁。医院打电话说周浅易出了车祸的时候,她正在公司忍受着&ldo;八卦之神&rdo;丁丁的百般垂询。挂了电话,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开。医院里太吵,对方并没有跟她说清楚,伤势情况如何,只说他手机中的紧急联系人是她,尽快到医院交费,没等到她再询问,就把电话挂了。又不敢给父母打电话,他们年纪大了,万一周浅易有什么事情,再把他们惊出什么毛病来。一路上急的直跺脚,终于到了医院,告知手术已经做完,没有生命危险,病人正在休息,还没来得及去看望,就被人抓着交费,等交完费从二楼上到六楼病房,这才见到周浅易。那时的周浅易已经睡着。肋骨断了两根,绑了肋骨固定带。脸上有几处擦伤,做了紧急处理,脑袋上缠着纱布,腿上绑了石膏,看得聂双触目惊心。主治医生的话再次回响在聂双的脑海:&ldo;肋骨不碍事的,年轻人,好好休息,过一阵就能好。关键是他的右脚,脚底被重物压过,是粉碎性骨折。虽然做了手术,但我们也不敢保证能恢复原状。有可能会落下残疾……当然,也不是就彻底没治,年轻力壮,做做物理治疗,也许能长好。&rdo;到这地步,已经没理由不打电话给爸妈。爸妈得了消息急匆匆往医院赶,在楼道里就听到聂双母亲的痛哭声,周浅易被哭声惊醒,不满意地皱皱眉,睁开眼,刚好看到哭得鼻涕、眼泪齐流的母亲大人。&ldo;哎呀,妈,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死……&rdo;话还没说完,吓得母亲一把捂住他的嘴,&ldo;你个小王八羔子胡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