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你说。&rdo;&ldo;季橙……回来了,你……知道吧?&rdo;昨晚两人相聚的场景在脑海里突然闪现,聂双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明知周浅易看不到,还是心虚地捂了捂脸:&ldo;呃,是……是吗?&rdo;&ldo;不知道他晚上来不来,要是来了,你表现得好些,千万别丢人,季橙在的话,叫小光来,就不太方便了,所以我的意思……&rdo;&ldo;就按说的办好了。&rdo;&ldo;好,就这样,一会儿见面聊。&rdo;挂了电话,聂双看下时间,十一点,急匆匆地去洗手间洗漱,拿出面膜开始敷脸,再把衣柜的衣服一股脑扔出来,一件件在身上反复比试,&ldo;衣到用时方恨少&rdo;,谁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少的何止一件。比来比去,没有一件让人满意。看着镜中被面膜覆盖住的脸,聂双有些恍惚,时间仿佛倒退十几年,她仍站在那年他们曾经深深相爱的时间荒野里,为了见深爱的少年,为了穿什么衣服而焦躁不安、急得团团转。当日清爽的短发已经留长,清扬挂面式的长发,斜斜刘海遮住半边量,眼睛因为多年戴隐形眼镜的缘故,得了慢性结膜炎,再塞不进任何隐形眼镜。只得戴上黑色的镜框镶银边眼镜,翻出抽屉里的隐形眼镜,想起若干年前季橙夸自己的眼睛大,强忍着疼,不甘心地把隐形眼镜塞进去,待了几秒,涩涩的疼迟迟不见消失,只得作罢。什么让人彻底、瞬间丧失自信?‐‐当你不能确定,你深爱的人,是否同你一样满腔热血地一门心思地奋不顾身地爱着你。保湿水、保湿乳液、隔离霜、淡粉……脸上涂抹了好几层,再刷上加黑拉长卷翘睫毛膏,散上淡淡咖啡色眼影。在鼻翼两侧、沿着脸颊扫上阴影粉,整个脸部的轮廓突然立体、鲜明起来。最后,涂上流光闪耀的唇彩。聂双满意地看着自己,犹豫再三,挑了那件飘逸、大裙摆的波西米亚长裙穿上,白底、青色碎花点缀其间,淡咖啡色的裙底,雪纺料子显得整间裙子飘逸又不失优雅。……会不会有点过于隆重?太随意了,担心体现不了自己的好。过于隆重,又疑心会假借衣服遮掩自己的露怯。看着散乱地摊在床上的衣服,聂双翻了半天,找出一件黑色的西服领小披肩,嗯,效果好像好多了,左看右看,抬头再看表,还有一刻钟十二点,这才急匆匆地提上挎包冲出了家门。路上堵车,司机在聂双的催促下带着她横穿了几个小胡同,停在火锅城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二十。聂双大步走进去,闪身进了火锅城的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半天,重新刷上唇彩,这才故作轻松地进了订好的包间。包间里只有周浅易和苗言东,两人点了密密麻麻一桌子菜,火锅腾腾地冒着热气,映得两人满面红光。他俩正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见到聂双进来,苗言东一楞,掐了手中的烟,&ldo;聂双,女大十八变啊,你可越来越漂亮了。&rdo;周浅易还是一如当年,瞧不出自己妹妹一点儿好,不以为然地撇撇嘴,&ldo;哪儿好看啊,你呀,准是见到的女人少了,现在随便逮一个就夸人漂亮。&rdo;&ldo;去你的!&rdo;没见到季橙,聂双有些失望,不过,不来也好,适才绷紧的神经此时有些放松,不免心中嘲笑自己是不是过于如临大敌了?苗言东温和地笑:&ldo;聂双,喜欢吃什么,你现在点。今天我做东,千万别客气。&rdo;这几年过去,苗言东倒是变得平易近人了。&ldo;随便,我啊,有肉就行。&rdo;周浅易不满:&ldo;什么你做东,骂我呢吧,跑到我们的地盘上,说你做东。少废话,别逼我跟你级。&rdo;&ldo;成成成,你做东就你做东,你小子准是发财了,瞧这财大气粗的劲儿!&rdo;聂双研究这手里的菜谱。&ldo;聂双。&rdo;苗言东看了看周浅易,神情有些尴尬。&ldo;嗯,你说。&rdo;&ldo;那个……我就直来直去吧。那个,你现在痛白木珊……还有联系吗?&rdo;&ldo;白木珊……&rdo;聂双心里一惊,千想万想,没想到他是为白木珊而来。想起白木珊之前寄给自己的杂志,想起周浅易、苗言东对白木珊所做的种种,对他俩的不满袭上心头,当下冷冷回道:&ldo;你问她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