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三岁就已经练就一身精妙的剑法,十五岁就名满天下,十六岁败在主子手里,可从此之后他就没有再有过烦恼。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似乎正在锻炼着他刚劲的神经。
对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打不得,骂也没用,无论是谁都束手无策。
这个孩子不但手脚并用地又踢又打,他还会露出满口的牙齿,咬人。他恨不得将这个孩子提起来扔进府里的池塘里,他实在讨厌这个嘈杂的声音,这么多年他似乎还没有接过比这个更困难的任务。
伸着手臂,他只能黑着脸看那正在亭子里悠闲赏月景的主子,他无比地期待主子能将这个麻烦接过去。
在他的手背被咬了两口之后,他的主子终于在他恳切的目光下走了过来。
那孩子踢踹的更加用力。喉咙里呜呜咽咽。
“咬人,哭闹都是小孩子做的事。”
“聪明的孩子会用心观察大人们做的事,从中获取更多的东西,我小时候虽然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也知道怎么捣乱让大人更头疼。”
咬人,哭,显然都是最无效的手段,没有任何的作用。
那孩子一直挣扎的身体终于停下来,鹰爪一样的手指松开,但是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
孩子安静了,才有人敢上前将他带走。
“为什么要救他。”松开手里的烫手山芋,沉吟了良久,他还是猜测不出主子到底要做什么。
“你七八岁的时候会做什么?”
“现在还不是他的世界,他没必要牵连其中。”
安定将军站起身,他今晚少有的忙碌。
离亭子稍远的长廊上,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荡漾着许久未有过的微笑。
她祈祷着今晚就这样过去。
静寂了一会儿。
终于等到有人抬了一块血糊糊的东西回来复命。
“再晚去一会儿就要被野狗叼走了。”
安定将军从桌子上拿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那块血肉终于蠕动了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安定将军放下茶杯,笑笑,“下一次再胡来,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血肉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上面画着一只大王八,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下我相信了。长公主不是以前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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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秀给谢章的灯笼里换了一支蜡烛,不然这位大人走到半途中就要摸黑前进了。
一切都准备停当,瑾秀暗示地将灯笼拿过来,可那谢章用余光扫着瑞梓,还磨蹭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