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心不在焉,殷尘早看出来了,他手拿折扇摇了片刻,脑中深思了一个来回,再接过丁顺呈上来的茶喝了片刻,施施然地开了口:&ldo;陛下可是有心事?&rdo;
江诀握着朱笔的手一顿,低头盯着手中的折子,说道:&ldo;先生看出来了。&rdo;
殷尘摇着折扇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淡笑着说道:&ldo;殷某是过来人,陛下的烦扰,在下还是看得出来的。&rdo;
江诀被他一说,脸上不见尴尬,却隐隐都是苦恼。
&ldo;小然性子刚烈,朕有意想要亲近,他却唯恐避之不及。然则如今朕又有错在先,也不敢过分相逼。&rdo;
江诀叹了口气,殷尘竟然沉声哈哈一笑,江诀抬头望过去,见对方脸上一片了然和精明之色,就有些失语。
殷尘了然一笑,问道:&ldo;如何安置殿下,陛下可想明白了?&rdo;
此话一问,江诀一脸怔愣地抬头朝他望过去,问道:&ldo;此话何解?&rdo;
&ldo;殿下虽留下了,然则其心气颇高,陛下若是想将其困于后宫,在下以为不是长久之计。&rdo;
江诀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ldo;殿下虽则无野心,可到底身为男儿,陛下的怜爱,估计他并不看重。&rdo;
&ldo;那他看重何物?他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他,何以还要离开?&rdo;
江诀脸带不解,殷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ldo;陛下此言差矣,并非陛下给的,便是殿下想要的。以臣之见,陛下应多关注殿下的所思所想才是。&rdo;
言下之意,就是江诀不够尊重对方了。
江诀听完后低头深思,眼中似有所悟,殷尘再不多言,只默默喝茶,暗忖这御前茶,果然都是佳品啊。
[凤宫内殿]
李然回到凤宫,进了内殿,见众人正在殿内等他,神色皆十分怪异,小六子几乎不敢跟他对视。
他心中咯噔一下,一脸严肃地问道:&ldo;出什么事了?&rdo;
众人被他说得皆是一震,只有老嬷嬷还镇定些,讪笑着说道:&ldo;殿下,您多虑了。&rdo;
李然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扫,见小六子一副藏藏掖掖的样子,低声喝道:&ldo;六子,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rdo;
小六子被他一喝,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布,上面鲜血淋漓,李然抢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封招认罪状的血书。
他一边看,额上青筋就跳得越发厉害,到后来都怒了,抖着那张血书,冷声问道:&ldo;谁让你们这么做的?&rdo;
众人低头不语,李然脸上一片铁青,一张脸沉得几乎有些肃然:&ldo;我今天先跟你们打声招呼,谁都不许乱来!快把这东西烧了!&rdo;
说完,他将那块布扔给六子,六子立马拿了火折子,将其烧了个一干而尽。
&ldo;这事既然不是我干的,那我就有办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你们不许给我添乱,知道吗?!&rdo;
他这么一说,嬷嬷眼中就见了泪,哽咽着说道:&ldo;殿下,老奴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蒙受不白之冤?&rdo;
李然一脸正然地望向她,双目熠熠地说道:&ldo;那是当然,我怎么能容忍自己被别人这么陷害?&rdo;
&ldo;可是,殿下‐‐&rdo;
老嬷嬷还欲劝说,李然伸手示意她停下,淡笑着说道:&ldo;你们既然跟着我,就应该相信我,是不是?&rdo;
他那样自信满满的样子,顿时就把五个人说得没了话。
老嬷嬷老泪纵横地低头擦泪,那两个小丫头也跟着红了眼眶,小六子竟然也一反常态的安静,只低着头默默拿着帕子擦着眼角。
看来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连一向活宝似的人都没心思耍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