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钥匙开了防盗门,又开了房门,放下书包换了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鞋架子上拿了一双半新的拖鞋扔在了地上。
“拖鞋在地上,你换了再进来。”
“好。”他的声音沉稳又温和,伴随着门重新关闭的轻微声响。
我把书包熟稔地扔在了沙发上,转身趿着拖鞋去厨房烧水,又出于礼貌问他:“你想吃点什么?”
“你吃什么多做点给我就行。”他的声音隔着门,有点模糊不清。
“那你先去洗澡,睡衣穿我爸的吧。”宋东阳也不是第一次到我家留宿了,我顺口说了这句过分熟稔的话,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暧昧不清来。
但不等我说什么话找补,宋东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说:“不用麻烦,我带了睡衣的。”
他带了睡衣的。
他什么时候带的睡衣?!
是不是从今天早上他离开别墅的时候,他就做了今晚在我家留宿的打算了?
我一瞬间想出门质问他,他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他说:“迟睿,我忘记怎么调你家的淋浴了。”
我把烧水的煤气灶拧上了,出了厨房,正好看见他已经脱得只剩条内裤,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室内的暖气很热,他这样也不会冷,我本来不该感到尴尬的——如果他的身体上没有布满我昨天留下的痕迹。
他的皮肤很白,此刻却像打翻了染料盘,红、青、紫遍布在一起,活生生像刚挨了一顿打。
我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明知不应该,心里还是涌异样的情绪来,我或许下手太重了。
他侧过身,让我进了洗手间,我家的空间并不大,淋浴是装在洗手间里,又为了方便打理,并没有弄个玻璃罩子隔开。
我把淋浴喷头扯了下来,对准了马桶,开始向左向右调节着水温,等感觉差不多了,又向热的方向拧了一点点,才把喷头递给了他,说:“水温调好了,洗吧。”
他接过了喷头,却特别坏,向我的方向拧了下,我的毛衣一下子就湿了。
我瞬间炸毛,骂他:“宋东阳你有病啊——”
他却知错不改,继续向我的方向喷水,我后退了几步,他不喷了,但我的毛衣也湿透了,连头发和脸颊都沾了很多水。
他把喷头随手挂在了架子上,靠近了我,一点也不带诚意地说:“抱歉啊,你把毛衣脱下来,我一会儿顺便帮你洗了吧。”
我闷不做声,把毛衣脱了扔到了洗衣盆里,眼前又多了一条毛巾,宋东阳说:“擦擦水吧。”
我接过了毛巾,笃定说:“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