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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秦婕对学生说：&ldo;如果你们大家信得过我，我愿意把你们的意见和要求带给市委主要负责人！&rdo;

秦婕急忙向外走，苏常胜紧紧跟着。一直到上了车，秦婕心情依然悲愤难平。苏常胜的神情也很沉重。二人默不作声地行走了一段路。秦婕确实忍不住，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

苏常胜安慰秦婕：&ldo;婕，不要激动。&rdo;

秦婕：&ldo;我能不激动吗？那个女学生已经死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rdo;

苏常胜叹口气，说：&ldo;秦叔叔可能已经向我爸反映情况了&rdo;。

秦婕边开车，边说：&ldo;你说肇事者现在能心安理得吗？&rdo;

苏常胜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点燃了一烟，猛抽了一口，呛得连续咳嗽几声，泪水都涌了出来。

秦婕见状，赶忙下了车，从身后抱住苏常胜，不无歉意地说：&ldo;胜子哥，对不起。我的心情太乱了，害得你跟着我难受。&rdo;

苏常胜回转身，抱紧秦婕，痛苦地说：&ldo;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rdo;

秦婕打断了苏常胜的话：&ldo;胜子哥，我不怪你。&rdo;

两人在路边默默地拥抱着，吸引着一些行人惊奇的目光。过了一会儿，秦婕主动把苏常胜扶回到车上。她打开车灯，仔细看了看苏常胜的脸，关切地说：&ldo;胜子哥，你今天突然苍老了许多。看看，白头发也生出来了。&rdo;

苏常胜没有面对秦婕的眼睛。他把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慢腾腾地说：&ldo;婕，你告诉我，在你心目中，你胜子哥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rdo;

秦婕愣了一下。她对苏常胜的问话感到莫明其妙，想了想，说：&ldo;我心目中的胜子哥，不是一个好字或者一个坏字就能简单概括的。我心目中的胜子哥是会变化的人，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活化石。如果胜子哥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没有人性的化石，那么就是价值连城，我也不会动心。&rdo;

两行泪水顺着苏常胜脸颊流下来。秦婕吻了吻苏常胜脸上的泪水。

这时，苏常胜的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盖，对方刚说了两句话，苏常胜就哭出了声：&ldo;我，我现在都有想死的心。要不是看在爸妈儿子和……我……&rdo;

对方又说了几句话，苏常胜没回答，就把手机挂断了。

秦婕起了疑心。因为眼前这个苏常胜和她熟悉的苏常胜判若两人。苏常胜的态度更让她不可思议。她惊讶地望着苏常胜，想从他那里找到答案。但苏常胜仍然闭着眼不看她。她想了想，问：&ldo;胜子哥，是不是为了水泥厂改制的事，你的压力太大了？&rdo;

苏常胜没有回答。

秦婕又问：&ldo;是不是你遇到其他麻烦了？&rdo;

苏常胜还是没有回答。

秦婕急了，拉着苏常胜，让他直起身，面对反光镜，看得见自己的模样，然后责备他说：&ldo;你自己看看，你还像苏常胜吗？你还是苏常胜吗？我真怀疑，如果有人绑架你，你有没有张晓那样一个女同志的勇气和力量！&rdo;

苏常胜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婕。

秦婕越说越严厉：&ldo;你应当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所以对苏常胜情有独钟，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男子汉的气概。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请你下车吧！&rdo;

苏常胜下了车。秦婕一踩油发动了车，泪水同时也夺眶而出。

苏常胜默默地站了一会，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苏礼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见苏常胜进来，招呼他在自己身旁坐下，看了看他，关切地问道：&ldo;胜子，你是不是不舒服？&rdo;

苏常胜强装笑颜，摇摇头。

苏礼关上电视，摆出一幅谈话的架势。苏常胜有点儿紧张，四下看了看：&ldo;我妈睡了吗？&rdo;

苏礼叹息一声：&ldo;还是在乡下落下的毛病。&rdo;

苏常胜起身要走：&ldo;我去看看妈。&rdo;

苏礼让他坐下，郑重地说：&ldo;你妈没什么大病。你妈倒是担心你，说你这一两天有点变化。来，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rdo;

苏常胜无可奈何地重又坐下，很认真地说：&ldo;爸，我就是心里乱。&rdo;

苏礼：&ldo;还是为水泥厂的事吧？你这孩子，事业心强，工作认真负责，而且秉公办事，这些，我和你妈都放心。这是你的优点。而你的优点又恰恰成了你的致命伤，就是不容易改变自己的立场。水泥厂改制的事，主管部门建材局、

审计部门审计局、改革部门体改办等，都有报告，都有意见。你国资局不同意，市委市政府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轻易推翻那几个部门的结论吧？毛主席早就说过，真理往往在少数人手里。你只要觉得自己手里有真理就不用怕。&rdo;

苏常胜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苏礼喝了口茶，接着说道：&ldo;有些事我知道，你秦叔叔都告诉了我……&rdo;

苏常胜一听，惊恐万状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苏礼也情不自禁地站起来：&ldo;胜子，你怎么了？&rdo;

苏常胜：&ldo;爸，秦叔叔告诉你了？&rdo;

苏礼不以为然在摇摇头：&ldo;看你这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你秦叔叔把你对水泥厂资产评估程序的怀疑、以及你要重新组织评估的意见都告诉了我。我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嘛。我和赵书记也通了电话。赵书记也表示支持。你有什么必要这么紧张呢？我又没批评你。就是批评你，也没这个必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