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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官纬暗中庆幸的，则是在花醒言被谋反之事当中，上官直竟站得那样有先见之明。至于清妃之事……上官家虽有哀伤，但未必不是因祸得福。东明帝一去，东明上下诸事，第一便落在花醒言身上。花醒言倒也平静，表面看来若无其事，但季淑看得分明，他头上的白发，一夜之间不知增了多少。此刻已经深秋，晚间冷霜极重，季淑听闻花醒言人在书房未睡，便去探看，花醒言见她来到，才透出几分欢悦之色。花醒言叫季淑坐在软榻上，又替她盖了一条毯子，命丫鬟取了暖茶来，才落座。季淑问道：&ldo;爹爹怎地还不安睡？&rdo;花醒言道：&ldo;有些睡不着。&rdo;季淑道：&ldo;爹爹是否有心事？&rdo;花醒言道：&ldo;没什么……&rdo;季淑问道：&ldo;让我猜猜……爹爹可想到三叔了？&rdo;花醒言身子一震，而后幽幽叹了声。季淑道：&ldo;三叔虽然……可是他对爹爹倒是挺好的。&rdo;花醒言转头看向窗外，沉默片刻，终于说道：&ldo;淑儿你先前曾问过我，他为何要对上官家下手么？&rdo;季淑不知为何他在此刻提起这个，便点头。说道：&ldo;爹爹你说不太清楚。&rdo;花醒言面上露出一丝难过之色，说道：&ldo;你可知他为何落了病根么？&rdo;季淑摇头。花醒言道：&ldo;当初我为太子伴读，他还不是太子，我跟他交情极好，太子嫉恨，镇日作弄我，那天冬日，太子竟推我下御河，……正好凌时过来，竟纵身跳了下去……他不会水，差些儿就死了，虽救了过来，却伤了心肺，留下病根……以至于最后竟……唉，他对爹爹，是有救命之恩的。&rdo;季淑呆呆听着。花醒言又道：&ldo;后来……太子被废，其中，是爹爹……唉，事后，上官家当时的家主，就是子正的爷爷，同凌时的父皇，说留我不得，却被凌时听到……记恨在心，我想，他对上官家的杀心，怕是从那时候就起了。&rdo;花醒言一忍再忍，却仍旧忍不住双眼泛红，季淑也听得心酸，说道：&ldo;爹爹……&rdo;将茶杯放了，下地走到花醒言身边，将他抱了，道：&ldo;我知道了。&rdo;先太子的事，花醒言虽然未曾直言，季淑却知道，必定是他从中行事，才令太子塌台，才也遭了当时上官家主的本奏，谁知道这一奏，又埋下祸根。他两人都为对方机关算尽。东明帝至死都想替花醒言扫平所有道路。季淑幽幽叹息，道：&ldo;三叔是个好人，爹爹的心意，他在天之灵会察觉的。&rdo;花醒言轻轻点点头，季淑见他仍不开颜，便又道：&ldo;嗯……我是不会离开爹爹的，爹爹你别伤心了好么。&rdo;花醒言听到这里，才一笑，却道：&ldo;你真的不会离开爹爹么？&rdo;季淑说道：&ldo;这是当然。&rdo;花醒言道：&ldo;那么……北疆的那个人呢？若是他要带你走，你也不走么？&rdo;152、桂花：不知秋思落谁家季淑没料想花醒言竟在此刻提起那人，一时愣怔，随即强颜欢笑，道：&ldo;爹爹说什么呢。&rdo;花醒言道：&ldo;淑儿，你知道爹爹何意。&rdo;季淑哼了声，翻个白眼，道：&ldo;不管是谁，都带不走淑儿！&rdo;花醒言见她似有赌气之意，便沉吟问道：&ldo;对了，淑儿，我一直未曾问你，到底……你同楚昭之间发生了何事？他怎地会忽然离开？&rdo;季淑支吾两声，本是想搪塞过去的，不知为何，心中却只泛微酸，看花醒言一眼，便转过头去，望着窗外那弯弯的月，屏息道：&ldo;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事离开，可我……&rdo;面对的这人，是她认定的父亲，又有什么不能同他说？季淑道：&ldo;他本该同我说一声，可他没有，只留下一张纸，叫我等他，还说他很快回来，我也不知我为何会那么生气，爹爹，我心里有些怨念他，虽然我也知道，他必定是迫不得已才会离开的，但……我心里头难受，而且，一直到现在，他都杳无音信。&rdo;说出这些来，自觉又委屈，又丢脸。花醒言说道：&ldo;他有事要做？&rdo;季淑道：&ldo;我想大概如此。&rdo;花醒言已然不悦，道：&ldo;始终毫无音信，好小子！什么事竟重过淑儿！&rdo;季淑垂头，叹了口气：&ldo;谁知道你们男人心里想什么。&rdo;花醒言哑然失笑：&ldo;爹爹可跟他不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