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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说道：&ldo;仆□子粗鄙，等闲是无事的。此刻天寒露重，大奶奶安心回去歇息罢。&rdo;他的声音变得平稳，就如平常一般。季淑却觉得自己的眼中略有些湿，手摸了摸那冰冷的门扇，说道：&ldo;他不能把你锁在这里，今天打了你，明天为了泄气，还不知要怎么样，‐‐我叫人去给你开门。&rdo;里头&ldo;哗啦&rdo;一声响，似乎是楚昭起身，说道：&ldo;大奶奶，千万不能去。&rdo;季淑看不清里头的光景，却迟疑问道：&ldo;刚才是什么声响？&rdo;她转念一想，惊道：&ldo;他不会是把你锁住了罢？&rdo;楚昭苦笑道：&ldo;爷是个细心之人……&rdo;季淑说道：&ldo;你过来，让我看看你。&rdo;楚昭道：&ldo;大奶奶……&rdo;季淑喝道：&ldo;叫你过来你就过来！&rdo;里头锁链一声响，好似是楚昭走了过来，季淑将夏知手中的灯笼拿过来，靠在门边上看，那门上的锁头很大，门扇的缝隙推开，仅能供探进一只手臂去。季淑借着灯笼的微光，果真看到楚昭略有些陌生的脸，浓墨般的夜色之中，他的脸色有些泛白，季淑说道：&ldo;他打你哪里了？&rdo;楚昭道：&ldo;后背……双腿。&rdo;季淑道：&ldo;转身，让我看看。&rdo;楚昭很不情愿似的，道：&ldo;大奶奶，仆下真的无事。&rdo;季淑说道：&ldo;无事的话，让我看看又能怎样？&rdo;楚昭说道：&ldo;大奶奶请饶恕，仆下双脚上的锁链甚重，动起来很是不便，脚腕似都磨破了，一动便疼得钻心，求大奶奶恕罪，仆下要抗命了。&rdo;季淑心中一软，说道：&ldo;楚昭，你受苦了。&rdo;楚昭说道：&ldo;这点儿苦不算什么。&rdo;季淑说道：&ldo;明儿我就叫人把你放了。&rdo;暗影里也看不清楚昭面色，只听他道：&ldo;谢谢大奶奶。&rdo;季淑微微一笑，她蹲了许久，此刻便顺势坐在门槛上。楚昭里头见了，便道：&ldo;大奶奶……夫人还是回去罢，晚上风大，留心着凉。&rdo;季淑说道：&ldo;我不想走，就再坐一会儿罢。&rdo;夏知本站在一边的，见季淑把灯笼拿去了，她就领会，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跟那小丫鬟远远站在院门口上。季淑将身子靠在门扇上，出了会儿神，说道：&ldo;楚昭，上官府不好呆，赶明放了你出来，你就走罢。&rdo;楚昭说道：&ldo;大奶奶想让我走？&rdo;季淑说道：&ldo;我只是为了你好。你得罪了二爷，又得罪了上官直，还有什么活路？我有心保你，但我如今算是自身难保的……&rdo;轻轻叹了口气，说道，&ldo;不过你放心，今日的仇，我会报的，连你的份儿一起还回来。&rdo;楚昭说道：&ldo;仆下……仆下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大奶奶平安无事就好了。&rdo;季淑转头，道：&ldo;噫，你关心我？&rdo;楚昭不语，暗影里，将脸微微转开，避开灯笼的光。季淑也不说话，身子靠在门扇上，仰头看天上那轮月，说道：&ldo;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好久不曾这么看过月亮了。&rdo;楚昭道：&ldo;是&lso;年年岁岁花相似&rso;罢？&rdo;季淑一怔，转头看他，道：&ldo;你竟知道？&rdo;楚昭道：&ldo;先前同几个饱学文士交往，不觉就学了点儿，一时嘴快，冒犯了。&rdo;季淑噗嗤一笑，低声道：&ldo;我就知道，你不止是只会武功那么简单。&rdo;又隔了会儿，楚昭再劝季淑回去，季淑缩了缩身子，只是摇头。如此竟然有些困倦，季淑靠在门上，半梦半醒，朦胧之间，听得楚昭说道：&ldo;大奶奶不可睡，睡了会着凉的。&rdo;季淑模模糊糊答应，却也不肯抬起眼皮。又过片刻，却听得楚昭说道：&ldo;楚昭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奶奶。&rdo;季淑动了动唇，仍闭着眼睛，道：&ldo;什么？&rdo;楚昭说道：&ldo;前些日子，仆下看有丫鬟姐姐拿了副图给爷，上面画着一只……颇有些趣致的……东西。&rdo;季淑本正拼命瞌睡，听到这里，却忍不住笑起来，说道：&ldo;什么颇为趣致，什么东西，你不认得那是什么，以为他怪模怪样，就直说好了，莫非我会进去打你么？&rdo;楚昭有些不好意思，却说道：&ldo;那不知，那是何物？&rdo;季淑道：&ldo;那个，那唤作哈士奇，是一只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