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君湄赵王嘴角咧出一丝笑来,把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小大夫给吓的不轻。
方才太医看了一眼伤口,伤的不轻,但处理的还不错,伤口也在慢慢结痂,只是先前包扎的布太业余,若是在天冷的时候就好,天热的时候用衣服上的棉布简单的包扎,伤口恢复的便比平时慢了些。
这个年代,外伤是比较难治的,中医在针对外伤或者脓疮之时也没有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只能嘱咐伤者小心些,切勿碰水,勿食发物,另外还有一则,少做&ldo;剧烈&rdo;运动。
想来大夫见到他与君湄一起来,也见到他们一起时亲昵的样子,心里大略也知道赵王与他是什么关系,男女间做些亲昵的举动不可避免,赵王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伤到背后于平时的行动来说是无妨的,可要做些过于激烈的事情肯定会拉扯到伤口,伤口好不容易愈合,若是崩了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小大夫没有太医那般圆滑,这些事情哪里敢说,支支吾吾的憋的脸都红了,自己还是觉得没把意思表达的清楚,最后只得低下头,帮赵王包扎伤口。
赵王在侧间包扎,并不知道里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告诉他君湄急慌慌的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里间传来报喜的声音,又听到一众随从山呼万岁,之后隐约听到皇帝哈哈大笑之声,大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里间的这个女人,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情绪,一方面因她上辈子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母娘,另一层则是因为母亲对她剑拔弩张的仇视。
柳夫人虽是父皇的爱妾,但好在自己与君湄并不是同父同母的血缘关系,所以在一起并不妨碍什么。更何况她如今是以君湄姨母的身份承宠,于名声上也不存在伤风败俗的关系。更何况开国贵族萧、许、柳、荀四家代代都有通婚,姑侄、姊妹同嫁一人的情况都不鲜见,即使柳夫人受到皇帝正式册封,也不妨碍他与君湄的关系。
但是母亲对柳氏长达十几年的敌意,已经在之前影响过一次他的婚事,若是让母亲知道柳夫人如今不单单是承宠,更怀上了皇帝的子嗣,之后会闹成什么样都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才有几分头疼,母亲的难缠他是体会过。
小大夫给他包扎好,他便兴冲冲的往外走,却没看见君湄,小屋里的人都跑去里面磕头报喜去了,皇帝都快乐傻了。
本来世间男女大妨,赵王是不便去到柳夫人的寝室,只是这会儿乱糟糟的也没人管,他心里有记挂着君湄,于是走到门口探了探,只见贵人坐在床头抱着柳夫人傻乐,柳夫人虽躺在那里,旁人又道着喜,她却是一脸惨白,双眼灰蒙蒙的发呆,已经没有活人的样子了。
贵人还未从这种喜悦中缓过来,他倒不是多缺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是他与柳氏的,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和延续,他原因用一辈子的爱去宠这个女人和孩子,哪怕再多也不嫌多。尽管他高兴与她在一处独处的时光,可静下来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现如今他觉得圆满了。
如此真是圆满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前段时间柳夫人那般病恹恹又不爱搭理他,让他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患了什么病,得了什么隐疾,为了多陪伴她一些时间,前几日他连立太子这件事情都放在日程里,如今看来不是病而是孕相所致。
那真是太好了。
她没病真是太好了。
柳夫人却是心如死灰,她觉得很羞耻,女儿如今把她也看成害死她爹爹的人,不然为什么自己方才倒在地上她都无动于衷,想来她的心里是恨极了自己的。
若叫她知道自己这么快就怀了个孩子会怎么想?
她一定会恨死自己了吧。
这辈子她如浮萍一般飘着,刮到哪里算哪里,一切皆非她所愿,却将一切事情推向了边缘,将自己置于悬崖边上,她目光晦暗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是觉得很吵,太监宫女太医面带着喜色,男人那满怀期许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能忍受了。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