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的事是我不对,我太冲动、太愚蠢…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伤害了你…」
「噢!这你已经知道真相。事情真不是我做的,你也没让我继续背锅,这样就好。这事翻篇了,不用再提。」杜见悠慡快的表示了他的不在意。
唐鹤茫然地看着无所谓的杜见悠,心慌了。如果他连这件事都云淡风轻了,那还有甚么是杜见悠在意的?「翻篇了?那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回来?唐鹤问不出口。他怕不在意的杜见悠又给出残忍的回答。
安静的冷空气包裹着两人,杜见悠忽然唱了起来:「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他的嗓音很干净清亮,回荡在空旷毛胚客厅里还隐约晃荡出回音。
他轻笑出声:「你刚刚说要送给我的歌,这就是你想问我的?问我敢不敢爱你?问我敢不敢为爱痴狂?」他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浓浓的哀伤:「难道,我还不够为你痴狂?」
唐鹤震了一下。从杜见悠回来后,一直是温和淡然、事不关己的样子,惹的唐鹤心急如焚,差点忘了痴狂的杜见悠当年是怎么为爱下狠手的。
这回换唐鹤低下头,他不敢看他。
沉默中又听到对方开口:「其实,这次回来,我没想到能遇见你。遇见你之后,我又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依然不够好,不够吸引你,才让你到现在,还没有冲过来抱着我、把我扑倒?」
唐鹤原本还想反驳,却忽然反应过来杜见悠在说甚么。他看到杜见悠清冷疏离的伪装终于卸下,露出心里面局促不安的真实神情。
唐鹤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空了两年的怀抱,如今重新塞个满怀。唐鹤靠在杜见悠肩上,他忽然失控,眼里的水怎么也止不住,他拼命流泪。
太久了,这泪忍太久了。
杜爸爸说:偶尔哭一下没关系的…是健康的发泄…
他现在就要发泄。
杜见悠吓了一跳,震惊之余也只能拍拍唐鹤他抖个不停的背:「好了…好了,宝宝乖,宝宝不哭啊…」哄孩子似的柔声安抚。等唐鹤稍微冷静一点,听到杜见悠叫他宝宝,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他不好意思的抽噎了两声,扁着嘴埋怨:「你才是宝宝…没良心的宝宝…把我丢着就跑走…让我一个人…」说完,又觉得丢脸又觉得委屈,把脸埋在杜见悠的肩上,紧抱着不肯松开。
杜见悠见这人居然恶人先告状的卖萌装委屈,实在很无奈。他皱着眉咬着下唇思考,斟酌了一下,轻声地说:「我以为,这是你要的。我如果…一直缠着你,你要怎么回去娶妻生子?我们说好的,我不能食言…」杜见悠心里很苦。当初说好同行一段,他以为一段路已经到头,所以离开。想不到他躲了两年,一回头,唐鹤还堵在路口。他不走,累的杜见悠也迈不开腿、跨不过去。
唐鹤听到杜见悠说出娶妻生子四个字,他又想起来,他自己才是负心的那人。万箭穿心。他竟敢还去讨拍?实在脸大的可以放风筝吹着跑了。
他心虚的不敢说话,只是再将杜见悠抱紧一点。
杜见悠看唐鹤依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好再开口,他轻声的问:「唐鹤,你要甚么?…如果…你还想…还想…」杜见悠实在说不出口,还想怎样?他不知道唐鹤还想怎样?他只知道,自己到现在居然还是渴望这个怀抱。有过一次灵魂抽空的痛,他居然还敢再来一次?他苦笑。深吸一口气,抖着把话说完:「我可以再陪你一段?…如果…如果你要的话…」好了,所有脸面都放在地上踩烂了。先说爱的人就是得倒霉一辈子。
「我不要…」唐鹤忽然猛力推开杜见悠,双手撑在他肩上,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我不要甚么同行一段,这是哪个傻/逼说的?对了,就是你,当初就是你这个笨蛋提议的,甚么同行一段,傻子才要跟你同行一段…」
杜见悠被忽然暴怒的唐鹤又吓了一跳。他低下头。不要就算了,那就放过我吧!这样揪着我耍,很好玩吗?
唐鹤把他又揽回怀里,嘴里还在骂:「甚么狗/屁的同行一段,要就要一辈子,你听见了没?我要的是一辈子。你别再跟我说甚么一段?去他的一段…去他的结婚生子…去他的浑蛋…」唐鹤气的眼睛都红了,他气自己当时居然这么浑蛋…
杜见悠傻了。什么一辈子?
唐鹤忽然语气一软,有点哀求的意味:「好不好?我们这次就一辈子?上次我听你的,甚么同行一段,实在是太蠢了,行不通的。这次就听我的,同行一辈子。到离开的时候,活着的那个也都好好的,谁也不许恨谁?」
「呸呸呸…别说甚么死不死的…」杜见悠皱着眉头很忌讳。
「啊…?我没说啊…是你说的…」唐鹤茫然的挺无辜的。
「……」他的确没说。杜见悠很无言。
杜见悠一直没说话,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不太能确定唐鹤的意思?这两年的帐,都还没弄清楚,怎么…怎么就一辈子了?
杜见悠觉得自己被呼弄了,心里一股气哗的一下升起。就像在英国看到新闻,广盛集团联姻秋禾集团,新闻大标题写着热闹迎娶、还放上男女两位总裁盛装出席宴会举杯的照片,急的他连夜收拾飞奔回家,也不知道冲回来要干嘛。直到在飞机上才渐渐冷静下来。他努力说服自己,人家唐鹤本来就是奔着要去结婚的。他强迫自己看完新闻,告诉自己看完了就祝福、就死心。然后看完新闻之后才发现,真的是两个集团联姻。
马的。两大集团战略合作就合作,干嘛用甚么联姻、甚么迎娶…神经病…人在飞机上,也不可能掉头了,只好…就回来了。
谁知道一进家门就看到那浑蛋在自家院子里当园丁。
杜见悠脸色阴晴不定,他一直没开口,唐鹤等的很心急,他拉过杜见悠一只手,轻轻握住,不管不顾的单膝下跪,直接说出誓词:「我,唐鹤,愿与杜见悠同行到最后。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不离不弃、直到白头。」唐鹤低沉沙哑的声音说着至死不渝的誓词:「杜见悠,你愿意吗?」他不觉得冷,但是却一直发抖。
「……」气氛正好。窗外月正圆。怎么能不应?「……我愿意。」
杜见悠一把拉起跪在身前的唐鹤。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明明开心地想哭,但却又觉得一股气没地方发。想了想,决定闹事:「之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这浑蛋甚么都不问清楚,就冲我发火,把蛋糕弄得我整身,那件裤子很贵的耶!害我穿一次就毁了。说对不起…」他食指戳着唐鹤的肩头,开始数落罪状。
唐鹤愣了一下,刚刚温柔轻声说着&ldo;我愿意&rdo;的斯文人,一眨眼变成了泼汉?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