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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多时，薛如卞跟狄希陈都晓得了素姐方才发彪，狄希陈抱歉道：&ldo;你姐姐她……&rdo;

薛如卞道：&ldo;不妨，也要有个怕的人才好，俺姐姐若能打醒她，还罢了，不然回家俺再打她两下儿。&rdo;

薛老三憨笑道：&ldo;姐姐也打过俺呢，俺现在想起来，实是打的好。&rdo;

狄希陈气馁，道：&ldo;旧事休提，旧事休提，边上还有外人呢。&rdo;

薛如兼猜素姐必是寻了个理由先收拾了大嫂，将来龙氏就不必看连氏脸色过日子，忙道：&ldo;哥，嫂子一时半会怕是不能消气，将来妈还是跟着俺跟三弟过罢。&rdo;

薛如卞想了想道：&ldo;使得。&rdo;

狄希陈看薛老三想说话，忙从碟里夹了只虎皮青椒递到薛老三碗里。薛老三毕竟跟狄希陈一桌吃过几年饭，省得姐夫的心意，学姐夫低了头只吃饭不说话。

连举人听说自家女儿挨了揍，借口换衣裳，悄悄儿到后边来问连老太太，第二的媳妇把缘故儿说了，连举人哎了一下，跺脚道：&ldo;你当娘的，当时就该先打她两下。当初还是俺们劝狄老太太收的调羹。这会子说狄老太太是调羹气死的，素姐不打她两下儿，等着这话传开了一县的人骂俺们呢。&rdo;

连老太太抱怨道：&ldo;当年分明是你多管闲事。女儿不是俺一个人的，从小儿不是你惯着她，说她聪明懂事不用教规矩的？结果教成这样！&rdo;

连举人道：&ldo;俺说不教，你做娘的就真的不教？她那个悍妒的性子，分明跟你一模一样。&rdo;

薛如卞留心老丈人出去好大一会，自个告了罪出来找，结果老两口在一间厢房里吵嘴。忙过来劝道：&ldo;前边还等着开戏，泰山还是到前边坐坐罢。&rdo;

连老两口对这个女婿其实是极喜欢的，他连家亲戚里做官的不少，偏自家几个儿都只是秀才，都没有这个女婿出息。连举人因道：&ldo;俺们前边去，跟她妇道人家没什么讲头。&rdo;

薛如卞冲连老夫人行了礼，扶着连举人前边去了。连夫人叹息道：&ldo;这么好的女婿，偏要跟他赌气做什么。前世的冤孽。&rdo;一步一叹，让二儿媳妇扶着，席间坐了小半个时辰，就辞了去。

却说调羹本是想借着机会跟素姐巧姐商量狄员外周年要办场大法事，谁料崔姨妈一来，几句话就把她送了回家，小翅膀是她的命根子，哪里放心得下，在家吃过中饭，就忙忙的赶了车到坟上去。因薛家请了新戏班唱戏，又是女戏子，哄动了一镇的人都来看戏，挤得一条山道水泄不通，调羹的车哪里过得去。狄周道：&ldo;姨奶奶，俺们就在这边等罢，散了戏再过去不迟。&rdo;

第146章暗流（上）

却说小翅膀咋遇到小全哥，说不出的亲热，直到席上吃酒，都粘在小全哥一处。小全哥兄妹三人是来之前受过丁妈妈教导的，跟明柏两个在人前一言一行都无可挑剔，就衬得小翅膀自个都觉得自个村，磕磕巴巴学小全哥拿筷子，斯文吃菜看戏。

狄希陈瞧小翅膀举止也还得体，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儿，放心去尽半子的本分。这一日本来极冷，待太阳西向，宾客们都坐不住，渐次辞了去。外头看戏的人也都四散，调羹挨到薛家阴宅门口，探头探脑地唤小翅膀。一个新来的管家不认得她，喝道：&ldo;这个地方你乱闯得？惊了老爷们打你板子，快去！&rdo;

调羹道：&ldo;俺是府上亲眷，来接俺儿子的。&rdo;

那管家肚内寻思：&ldo;若是女眷，是从里头出来，没有外头找进来的理。只怕是个贼婆子，俺且先将她哄进去关起来，明儿拿老爷贴子送到县里去就是。&rdo;掉了一张脸陪笑道：&ldo;我是新来的，认不得奶奶们，奶奶跟着俺到里边去罢。&rdo;

那调羹被他一声奶奶叫得浑身通泰，就真当自个是太太奶奶了，摆起架子叫管家在前头带路，她要学人家奶奶小脚走路，扭扭捏捏的分外像个贼，那管家自以为得计，哄着她进了间厢房，道：&ldo;俺就去寻小舍人，奶奶在这里等等罢。&rdo;将门一带，悄悄儿倒扣住，要去告诉主人家。谁料薛如兼使他送崔姨妈回家，就浑忘了这事。调羹在房里等了许久，拉门不开，才慌了神，先是拍门喊人，后是破口大骂。彼时院里头乱纷纷的，戏子们忙着收拾衣箱，主人家忙着送客，薛家的管家们只说关了个贼，谁肯理会调羹？

小全哥因小翅膀交给他看管，左等右等调羹不来，他明日还要上学，今儿的功课还要回去补上，跟小明柏两个急得团团转。

小翅膀道：&ldo;小全哥，俺们捉迷藏耍子呀。&rdo;

小全哥不快道：&ldo;小叔，你没有功课？天都待黑了，怎么还没来人接你？&rdo;

几个人信步走到后院里边，一堆人围了间厢房指点，小翅膀听见他妈的声音，忙道：&ldo;那不是俺妈，想必在里边吃茶。&rdo;跑上前拉扯众人，管家们哄他，里边头关着个假妆夫人的疯婆子呢，小翅膀半信半疑。倒是小全哥留心，听那声音嘶哑，实是调羹的调门儿，喝道：&ldo;是不是，开了门再说。&rdo;

素姐今儿耍了一把姑奶奶的威风，这起奴仆们哪敢似从前怠慢，一个人忙开了门，侧着半个身子道：&ldo;小舍人当心。&rdo;

调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扑出来，寻着小翅膀，搂在怀里，骂道：&ldo;你们这些狗奴才，这不是俺的儿，这个不是俺的孙子？&rdo;

严明柏看小全哥一脸为难，忙道：&ldo;这是狄家先老太爷的一个妾，想必你们不认得。&rdo;

先前那个赚了调羹进来关起的人忙冲小全哥跪下道：&ldo;俺实不认得她，她只说自个是俺家亲戚，俺喊她奶奶她也应了。俺因她说话不像，才当她是疯了，先将她关起。若早说是位姨奶奶，哪有这事。&rdo;

小全哥点头道：&ldo;这事怪不得你，起来罢。&rdo;抽身要走，又有些不好意思，冲调羹道：&ldo;小奶奶，天都黑了，家去罢。&rdo;

小翅膀不依，跳起来拉着小全哥道：&ldo;他们欺负俺娘，拿大棍子打他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