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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小九不肯道：&ldo;做人要有骨气。我情愿靠自己。拿这几两银做个小本生意，也比假秀才强。&rdo;

曹氏涨红了脸道：&ldo;做生意没有出息，骨气不能当饭吃。&rdo;说着流下泪来道：&ldo;若是你连个秀才都不是，我还有什么脸回娘家。&rdo;

曹氏伤心，小九自己也有几分郁闷。他本不是个爱功名的人，又在狄希陈任上混了三年，晓得官儿不是好当的。虽然也发狠读了半年书，《论语》、《孟子》二本倒背如流，无奈人情世故一点就透的人，遇到八股文三个字，搜肠刮肚也搜刮不出几个整章来。石先生就曾说他跟小镜子两个颠倒才好，也就和小紫萱差不多，抄几个现成句子罢了。

第94章一块蒸糕

曹氏伤心，小九自己也有几分郁闷。他本不是个爱功名的人，又在狄希陈任上混了三年，晓得官儿不是好当的。虽然也发狠读了半年书，《论语》、《孟子》二本倒背如流，无奈人情世故一点就透的人，遇到八股文三个字，搜肠刮肚也搜刮不出几个整章来。石先生就曾说他跟小镜子两个颠倒才好，也就和小紫萱差不多，抄几个现成句子罢了。

却说春香在家里担心小九吃苦，想把银子送还给他，在素姐跟前左摸摸右蹭蹭不好意思开口。小秋香看在眼里，有几分不快，走到了厢房去寻陈嫂说话。陈嫂道：&ldo;你总盼着大哥大嫂回家，如今都回来了，你怎么又不快活了。&rdo;

小秋香冲上房呶呶嘴道：&ldo;我是气不过那一个，人还没有嫁过去，心早不在了。&rdo;

陈嫂晓得她是对九叔也有意，只是教春香占先了一步，她脸皮儿又薄，说不出要给人家做妾的话来，劝她道：&ldo;她也是个糊涂的，姐姐们在咱家娇养惯了，将来正房哪里容得下她。她比不得你，将来大哥大嫂替你寻个读书的秀才嫡亲两口儿过日，不强似她呢。&rdo;

小秋香红了脸道：&ldo;这个陈嫂子，好好的又说到俺身上做什么！俺去厨房看看大嫂要的汤好了没有。&rdo;

厨房里调羹正在发脾气，原来狄婆子突然想吃蒸糕，催了几次也不见送上去，调羹亲自来瞧，小灶上隔水蒸着一罐儿汤，原来素姐最近不爱油腻，想着隔水蒸了的清汤没有油，多少喝几口也罢，今天也是头一遭做。厨房里几个人都是会顺风使舵的墙头糙，从前素姐不在家，狄婆子要什么一呼百应，如今素姐来家，搬了大宅住了正房，万事就要以素姐为先，只说鸽子汤就好，哪里肯先搬下来去蒸点心。

调羹管家，不过是依狄婆子吩咐行事，厨房里人的本就不伏她管，她气道：&ldo;一家还有个大小呢？什么是先什么是后。上头生气了打你们板子是好？&rdo;正好看见小秋香进来，顺口说：&ldo;你也不是个省事的，一个汤还要蒸了吃，娘好不容易想多吃点儿，占着灶这半日，就不能先让让？&rdo;

小秋香本是着了恼出来散闷，无缘无故教调羹说她，哪里受得，冷笑道：&ldo;如今是姨娘管家，误了谁都是姨娘的不是。怎么反倒说我们不省事，难不成咱们不吃不喝才好？&rdo;赌了气就将汤罐掇了回去在正房后院另拿小炭炉烧水蒸。

调羹被小秋香堵得无话可说，气得满脸通红，又见厨房里众人都借故走了出去，只得自己洗了手将糕蒸上，待蒸糕送到狄婆子跟前已是近饭时。狄婆子饿的有些上火，埋怨道：&ldo;我老了动不得，想口糕吃都要等这半日。&rdo;

调羹不免分辩几句，狄员外在边上听了气恼道：&ldo;如今这个小素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难道当了县令夫人就能不把公公婆婆放在眼里？&rdo;

此事分明是家人不伏调羹管，调羹又没有什么手段降伏这起人，狄婆子当了一辈子家岂有不明白的，忙道：&ldo;你管了几年家，厨房里几个人都不伏你，也是蠢才。罢了罢了。还是交给媳妇管家罢。&rdo;就叫了身边的狄周媳妇去请素姐过来说话。

调羹当了几年家，虽然家人们不怎么服贴，总有几分权势，更何况没有家务照管，整日陪侍狄婆子也是苦差事，哪里舍得交出这把钥匙，陪了笑道：&ldo;大嫂如今行动不便，等她出了月子再说不迟。&rdo;

狄员外还有话要说，狄婆子又道：&ldo;小素姐虽然事事爱自己主张，咱们跟前并没有错过礼数，她管家强过调羹。这份家当本来就是儿子的，也没有长久的让父妾管的理。老头儿，你吃块糕罢。&rdo;又叫调羹递块给她吃。

调羹心里有些伤心，拿了糕递的前边去了些，狄婆子不小心吞下大半块，就噎住了说不出话来。调羹有心事，没有瞧见狄婆子已是哽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将糕递在她嘴边，就挡着了狄员外。狄员外慢慢吃了糕道：&ldo;还是你亲手做的中吃。换块热的给娘罢。&rdo;调羹移了手，方见狄婆子能动的那只手死死抓紧了衣角，差不多没有气了。调羹忙大声叫救命，狄员外要过来看，慌忙中碰倒了桌上的糕盘，撒了一地，那蒸糕本是湿滑的，他心里着忙，顾不得脚下，踩上去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调羹忙丢了狄婆子去扶狄员外。素姐带着小秋香跟狄周媳妇进来时，调羹扶了狄员外爬不起来，累的一头是汗。狄周媳妇忙上前搭手扶了狄员外到床上去。

素姐跟在后边，因狄婆子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道：&ldo;小秋香快拿床被来给娘盖上，风口上睡觉，让风吹着了不是玩的。&rdo;

调羹方才想起来狄婆子噎着了，哭起来道：&ldo;娘噎着了呢。&rdo;

素姐忙走到狄婆子跟前，脸色都变做了青紫，想到噎住的急救法，自己大肚子使不上力，一叠声的叫狄周媳妇子把狄婆子面朝下趴在桌上。狄周媳妇要去寻了筷子来撬嘴，径出去了，素姐因她不听话出去，叫了几声无人，只得咬牙挣命，与小秋香两个把狄婆子挪到桌上，用力对了婆婆的后背敲了一下，肚内扯得疼痛，叫小秋香照样敲。果然敲了几下，狄婆子喉咙里头松动，素姐忍了痛叫再用力些。

狄员外在床上骂道：&ldo;不去寻郎中来，在那里胡闹什么？&rdo;

素姐也不理他，小秋香死命又敲了几下，狄婆子呕的一声吐出一口混着糕渣的浓痰来，方大口吸气。素姐与小秋香累得脱力，素姐靠着椅子坐下道：&ldo;调羹快去请大夫来，俺是动不得了。&rdo;小秋香挣扎着与调羹扶了狄婆子靠在狄员外边上。过了好半日狄周媳妇子才拿了根筷子与一大帮吃过饭的家人媳妇冲进来。

素姐命小秋香扶她站了门口问道：&ldo;今天中午当值的人呢？&rdo;

一个十七八的大丫头跟两个媳妇子磨磨蹭蹭站了出来，素姐道：&ldo;狄周先去请大夫来。&rdo;方在小秋香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怒道：&ldo;娘身上动不得，所以眼前一刻也离不得人，你们三个当值都去了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