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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孙逸仙医师的社会丹方

话分两头,这时的孙中山先生在大总统解职之后,无官一身轻,率领了青年子女孙科、孙琬,和随从的胡秘书、汪外办(且借用个当前的名词)、廖仲恺夫妇、章士钊夫妇,以及新从美国毕业归来,年轻貌美的英文书记宋蔼龄女士等男女数十人,浩浩荡荡,四处游历讲演,所到之处,士女争睹丰采,辄至万人空巷。孙郎此时微近中年(四十六岁),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男人四十一枝花,在佳人名士簇拥之下,玉树临风,道籍仙班,真是大丈夫当如此也。相形之下,这时在南京弄得焦头烂额的黄留守,就只是个整日拖拉骡子和垃圾夫了。劳逸悬殊若此,亦命也,运也夫?

孙公此次演说旅行是从上海开始的,嗣徇武汉黎副总统之约,溯江而上,经南京、芜湖、安庆、九江而至汉口、武昌,四月出的长江中下游,正是莺飞草长、春暖花开的季节。游春士女,听众如云,盛况空前,自不待述。孙郎讲演宴谈十余场,主人难随地改换,而客人演说内容则一也。

长江之行中期,袁总统亦曾专使盛约孙前总统往北京一行,而中山思乡心切,期以他日。项羽霸王说得好:&lso;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rso;孙公于四月中离汉赴沪;二十二日南巡抵福川,二十五日返广州,继续在欢迎会上讲民生主义。二十七日返香山故乡晤卢夫人。六月中在广州继续其平均地权之演说;月底经香港返沪。盖中山虽功成身退,而对&lso;政冶革命之后,宜继以和平的社会革命&rso;之理想,却自成体系,甚欲有以实践之也。

民生主义抽象和具体内容

孙中山先生原是近现代中国,笔者个人所一再反覆申说的&lso;文化转型期&rso;中,自有一套,颇具有原始性的建国蓝图(origalbeprtfornationalrenstruction)的最高当国者。他那一套建国思想,所谓&lso;三民主义&rso;的理论,至此已相当成熟。辛亥之后,他对袁世凯曾寄以热忱的厚望,认为在袁氏治下,他的民族、民权两主义,已相当的成功了。如今所余者只剩个民生主义有待实行,不幸民智未开,弦断无人听,知音太少,因此此次旅行布道,苦口婆心,舌敝唇焦,反覆演说,三句不离本行,其主旨亦在此也。长话短说,聊为概括之如下:

第一,孙公自称为一&lso;极端之社会党&rso;(radical cialist);笃信&lso;国家社会主义&rso;(statecialis);主张土地国有、铁路国有和大企业国有。他不反对资本,而反对资本家;尤其反对资本主义初期在伦敦、纽约等新兴的大都市中【笔者附注:且看今日的台北、香港、上海等地。】的&lso;炒地皮&rso;的地产商。防患于夫然,为免革命后之中国亦蹈此覆辙,因此他&lso;甚欲采择亨利佐治(henrye18391897)氏之主义施行于中国&rso;;也就是利用政府的力量,集中税收于土地,实行&lso;单税法&rso;(sgle-taxsyste),来&lso;平均地权,节制资本&rso;【关于孙氏这一系列讲演的综合内容,散见元年四月四日在上海答文汇报记者问:&lso;政冶革命之后宜继以和平的社会革命&rso;,载一九六六年台湾版&lso;国父全书&rso;页四九六;及其他随行者,如汪、胡、章士钊等人的笔记和自传,以及吴相湘著「孙逸仙先生传&rso;有关各章。】换言之,孙逸仙医师,这次已不再医人,而着重医国。并开出他颇为自信的,药到病除、着手成春的社会丹方,他名之曰&lso;民生主义&rso;。十年之后他甚至说:&lso;民生主义就是共产主义。&rso;

孙逸仙医师这套丹方,在当时真是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可能真是由于&lso;民智未开&rso;和&lso;知难行易&rso;,孙公所到之处,总是言之谆谆,而听之藐藐也。在武汉时期,孙公说法,黎副总统多半在场,恭听之余,难免有面从而腹非的表现,恨得胡秘书骂他是,面存忠厚,而内具机心。所幸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芸芸众生之中,也多的是&lso;看门道&rso;的信徒。一旦心悦诚服,三民主义即变成了宗教信仰,青年小伙计也就赴汤蹈火,促其实现了。此是后话。

当然一个宗教家和政治哲学家,必须有杀身成仁的自信,才会产生信众(followers)。中山不用说对他自己的这套&lso;主义&rso;,那真是生死以之,笃信不移也。在他底启蒙之后,其后半个世纪,氾滥成灾的&lso;左倾幼稚病&rso;不知牺牲了多少血性青年的宝贵生命。笔者曾撰有专文试论之,我国自卒亥以来,国共两党以次,几无一革命政党而非社会主义之政党也。在他们底排山倒海的影响之下,有血性、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知青(包括青少年期的笔者自己在内),几乎无一而非社会主义青年也。他们对所谓&lso;社会民主&rso;制(cialdeocracy)的信仰,可说也到杀身成仁的境界。孙公对他自己所&lso;发明&rso;的三民主义的自信心,当然更是终身不渝的。(中山一生都说三民主义是他&lso;发明&rso;的。那是出于一个革命家坚决的自信心。但在不疑处有疑的历史家看来,则民族(马志尼、俾斯麦)、民权(杰弗逊、卢梭)、民生(亨利佐治)都只是那时西方的新潮思想,其来有自,算不得是中山的发明;但是中山则有其启蒙和振聋发聩之功也。)但是又有谁能逆料,搞国家社会主义,就必然会搞出些纳粹和希特勒来;搞马克思社会主义,也必然会搞出些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来?偷鸡不着蚀把米,使千万烈士鲜血白流,亿万暴政受害人,枉死沟壑。近百年来的世界和中国历史都告诉我们,社会主义为祸之烈,有时且有甚于资本主义。老革命家为社会主义革命了一辈子,到头来竟至瞠目结舌,悔恨交加。中国共产主义之父的陈独秀教授,为此赔上了两个儿子宝贵而无辜的生命;自己临死之前也开始忏悔,胡为乎而然呢?中山的幸运,是他死得其时。这位伟大而倔强的国医,若是当年身不死,坚决实行他所发明的主义,他在历史上的后果若何?吾为孙逸仙医师捏把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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