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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可也不至于像十二。&rdo;

&ldo;不至于像十二。&rdo;我说。

鸡尾酒端来，岛本啜了一口，像倾听什么低微声响似的悄然闭上眼睛。她一闭眼，我又得以看见她眼睑上那条细线。

&ldo;我说初君，我时常想这里的鸡尾酒来着，想喝。喝哪里的鸡尾酒都跟在这里喝的多少有所不同。&rdo;

&ldo;去很远的地方了？&rdo;

&ldo;何以见得？&rdo;岛本反问。

&ldo;看上去好像。&rdo;我说，&ldo;你身上总像有那样的气息‐‐长时间去很远很远地方的气息。&rdo;

她扬脸看我，点了下头。&ldo;嗳，初君，长时间里我……&rdo;说到这里，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住了。我打量她搜肠刮肚的样子。但似乎未能找出词句。她咬住嘴唇，旋即又是一笑：&ldo;对不起，总之。本该联系一下才是。但某种东西我是不想触动的，想原封不动保存在那里。我来这里或不来这里‐‐来这里时我在这里，不来这里时……我在别处。&rdo;

&ldo;没有中间？&rdo;

&ldo;没有中间。&rdo;她说，&ldo;为什么呢，因为那里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rdo;

&ldo;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rdo;我说。

&ldo;是的，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rdo;

&ldo;一如不存在狗的地方，狗舍也不存在。&rdo;

&ldo;是的，一如不存在狗的地方，狗舍也不存在。&rdo;岛本说。然后好笑似地看着我。&ldo;你这人还蛮有幽默感嘛。&rdo;

钢琴三重奏乐队开始演奏《starcrossedlovers》。我和岛本默默听了一会儿。

&ldo;嗳，提个问题好么？&rdo;

&ldo;请。&rdo;

&ldo;这支曲可跟你有什么关系？&rdo;她问我，&ldo;好像你一来这里就必定奏起这支曲。是这儿的一项什么规定不成？&rdo;

&ldo;算不上什么规定，演奏它只是出于好意‐‐他们知道我喜欢这支曲。所以我在的时候时常演奏。&rdo;

&ldo;好曲子！&rdo;

我点点头。

&ldo;好得很。不光好，还很复杂，听几遍就听出来了。不是谁都随便演奏得了的。&rdo;我说，&ldo;《starcrossedlovers》，埃林顿&lso;公爵&rso;和彼利&iddot;斯特雷霍很早以前创作的，一九五七年吧。&rdo;

&ldo;《starcrossedlovers》，&rdo;岛本说，&ldo;什么意思呢？&rdo;

&ldo;灾星下出生的恋人们，不幸的恋人们。英语里有这样的说法。这里指罗密欧与朱丽叶。埃林顿和斯特雷霍为了在安大略莎士比亚纪念大会上演奏而创作了包括这支曲在内的组曲。原始演奏中，约翰尼&iddot;霍吉斯的中音萨克斯管演奏朱丽叶，保罗&iddot;贡萨维斯的高音萨克斯管演奏罗密欧。&rdo;

&ldo;灾星下出生的恋人们，&rdo;岛本说，&ldo;简直像为我们作的曲子，嗯？&rdo;

&ldo;我们是恋人么？&rdo;

&ldo;你认为不是？&rdo;

我观察岛本的表情。她脸上已不再有微笑现出，惟见瞳仁里闪着微弱的光。

&ldo;岛本，我对如今的你还一无所知。&rdo;我说，&ldo;每次看你的眼睛我都这样想，对你我还一无所知。勉强算是知道的，只是十二岁时的你，住在附近的、同班的岛本。这距今已过去了二十五年。还是流行扭摆舞、有轨电车跑来跑去年代的事，没有盒式磁带没有月经棉塞没有减肥食品年代的事，地老天荒了！而那时的你以外的倩况，我几乎一无所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