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彦同情归同情,他心里也有点不满,虽然有那么一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因为儿女情长之事伤心好像是难免的,可万不该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这幸亏他今天来了,不然萧承洲继续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把自己活活饿死?
谢彦想摇着萧承洲的肩膀吼:你饿死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我啊!
谢彦情绪来得快,萧承洲眼见前一刻谢彦还满是担忧地望着自己,这会儿眼底就全是委屈控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他生气了一样。
萧承洲觉得莫名其妙,却也觉得好笑,他心情十分不错地揪了揪谢彦还带着婴儿肥,显得肉呼呼的脸颊,将已经快要化的冰饮推给他,“看你一路过来出了不少汗,快吃吧。”
谢彦气鼓鼓地拿起勺子,“洲哥,这饭你吃不下也得吃呀,你这样叫身边的人担心不说,饿坏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什么事,都不如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得重要!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祖母说,有一副好体魄,才能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
谢彦像个苦口婆心的小老太太一样,萧承洲听着不觉啰嗦,心中烦闷反倒一扫而光,他在谢彦的碎碎念中,答应谢彦以后好好吃饭。
不过中午吃饭时,对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对上谢彦频频投过来的催促目光,萧承洲摸着自己鼓胀的胃,还是犯了难。
作者有话要说:
萧承洲:为了阿彦吃饭,撑死也值了!
谢彦:qaq别这样!
第17章
又往嘴里塞了一根青菜,萧承洲蹙着眉,隐隐有点反胃的感觉。
怕萧承洲饿死的谢彦实在看不下去了,收掉他的筷子,递了帕子过去叫他吐出来,“吃不下就别吃了。”谢彦愁眉苦脸地叹气: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吃得比猫还少。
萧承洲看谢彦担心得眉头都拧成疙瘩了,他摸了摸腹部,心里想着那药喝了几天,胸口的红痣一点也没消下去,等会儿本来还有一顿药要喝的,既如此,干脆就不喝了吧。
萧承洲想着,笑着询问谢彦:“我再喝一点粥?”他看谢彦很想他多吃点,不喝药,肚子还有空间来装点东西。
“逞什么强。”谢彦不赞成地瞪他一眼,饿坏了是大事,撑坏了也是大事啊!谢彦起身,拉着萧承洲的胳膊,“走吧走吧,去院子里转转。”
走两步,消消食,看萧承洲那难受的样子,没吃几口的谢彦都替他撑得慌。
可夏日天热,走了两步就晒得人头晕,谢彦自己无所谓,就怕把萧承洲晒出个好歹,这人现在这么瘦,看着很虚弱的样子,可经不起暴晒。他挥开折扇举起来挡在萧承洲头顶,把人往两边的廊庑拉。廊庑外面挂着轻纱,半卷开的,可以挡些日光,还有风,是个散步消食的好地方。
“这凉快,我们在这走。”谢彦摇着扇子说,生怕萧承洲跑了似的,抓住他胳膊不放。
萧承洲嘴角带笑,沉默着任谢彦拉着他慢慢走。
阳光穿过轻纱洒入了一半在廊庑下,细小的灰尘在光隙间飞舞,烈日当头,屋外知了鸣叫。这本该是个叫人烦闷燥热的夏日,但萧承洲看着身侧摇头晃脑的少年,心中没由来的安宁平静。
两人在廊庑下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谢彦觉得差不多了,才放心地松开萧承洲的手,“好啦,我们回屋吧。”
被谢彦握住许久的地方,内里早已经汗湿了一层,被松开时,萧承洲本该觉得舒适才对,可心里却漫上一点失落,竟贪恋起了那燥热的温度。
萧承洲理了理衣袖,问谢彦:“跟我去书房?”
正好谢彦被外面的温度熏得昏昏欲睡,他拿扇子遮脸打了个哈欠,眼角浸出了泪珠儿,点头:“好啊。”
这不是谢彦第一次进萧承洲的书房,谢彦还以为作为一朝王爷,书房乃是重地,非常人不能进,结果他第一天来这里时,萧承洲就邀请他进去过了。
之前两次,萧承洲处理公务,谢彦就随便摸一本书在旁边看,不过谢彦一向把看书当催眠工具的,所以看着看着就睡了。今天再进书房,谢彦发现之前他趴着睡觉的小书桌不见了,换成了一张美人榻。
“洲哥你特意给我换的?”谢彦扑上去躺了躺,爬起来看着萧承洲,眉开眼笑的。
萧承洲轻笑道:“方便你午睡。”
“还是洲哥你懂我!”谢彦脸皮可厚了,丝毫没觉得在人家的书房睡午觉有什么不对的。
美人榻前面的矮桌上,还放着一摞书,都不是读书人眼里的正经书,而是各种话本、画本,谢彦翻了翻,都是讲各地灵神怪异的。
萧承洲的书房里以前是不可能存在这些东西的,这都是他让人特意搜来给谢彦打发时间的。
萧承洲回了自己的书桌后面,谢彦就躺在美人榻上,美滋滋地翻了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看,因为故事风格,谢彦看得一惊一乍的,捧着书不知不觉就缩成一团,时不时哼唧两声,抖一抖,像只小兽一样。
萧承洲总注意着他,指尖撩开的一页书看了一盏茶都还没翻篇。直到谢彦那边声音渐渐歇下去,抱着书睡过去了,他才笑着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到手中书页上。
谢彦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关门,有人轻轻撩水的声音,然后他感觉自己脸侧一凉,忍不住睁开眼,对上萧承洲幽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