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怎么样?」
「哦……那得耗上好几个月,而且有多少人肯合作也是个问题。就连在事件核心地带的曼哈顿而言,在我能直接发挥相当大的专业影响力的地方也只得到65、70同行人士的合作一事来看,如果调查要扩大到韦斯特切斯特、长岛、康涅狄格、新泽西……」卡扎利斯医生摇头,「依我个人的看法,市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既没力气,也没时间接下这个工作。」
卡扎利斯太太双唇微启。
「那么,你可否继续调查曼哈顿区,卡扎利斯医生?答案可能就藏在你所说拒绝合作的30或35那些医生的档案里面。是否能再劝动他们?」
卡扎利斯医生的手指急速地抖动。
「唉,我原来希望……」
「艾德华,你不能放弃!你不能!」
「咦,怎么了,亲爱的?你刚刚不是说我跟婴儿一样虚弱吗?」
「我指的是,继续原来的计划就好了。艾德华,你怎么可以这样就完全放弃呢?在这种节骨眼上?」
「亲爱的,就是那样才有问题。我当初就是因为发神经,现在才会如此。」
她回答的声音低到连卡扎利斯医生都听不到,所以他问:「什么,亲爱的?」
「我说,那雷诺怎么办?」
她站了起来。
「亲爱的。」卡扎利斯连忙从躺椅上下来,「今晚这个情况太让你心烦……」
「今晚?你以为我昨天就不会吗?还有前天也不会吗?」她掩面哭了起来,「如果雷诺是你姊妹的孩子……如果你了解她对我的重要性……」
「我想,各位先生,」市长赶忙说,「我们是不是打扰卡扎利斯太太过久了?」
「抱歉,」她努力想停止哭泣,「实在很抱歉!艾德华,放开我,求求你,我要去……拿点儿东西。」
「这样好了,亲爱的。先让我睡24个小时,醒来以后给我一块两寸厚的牛排,然后我就会针对剩下的部分来想办法。这样行了吧?」
她突然吻了他一下,然后,嘴里不知喃喃地说些什么,就跑了出去。
「我想,各位先生,」市长说,「我们欠卡扎利斯太太好几打玫瑰。」
「我唯一的弱点就是,」精神科医生大笑,「从来没有办法抵抗女人的眼泪。」
「嗯,医生,」埃勒里说,「你选择继续参与的时机可能很不好。」
「怎么说,奎因先生?」
「如果你略看一眼七名受害者的年纪,就会发现,每一名受害者都比前一名年轻。」
局长的雪茄差点儿从嘴里掉出来。
市长的脸则涨得通红。
「第七名受害者,医生,也就是你太太的外甥女,25岁。如果容许我们作任何预测的话,那就是,第八名受害者的年纪会在25岁以下。除非你的,或者我们的调查有任何成果,否则,我们可能很快就要来处理勒杀儿童的案子了。」埃勒里放下他的玻璃杯,「麻烦你替我向卡扎利斯太太说声晚安?」
第七章
发生在9月22日至23日的所谓「怪猫暴动」是自15年前哈林区发生动乱以来纽约市第一次出现这么大规模的民众暴动。不同的是,这一次大多数的暴民是白人,验证了上个月市长在清晨记者会上苦苦辩白的‐‐怪猫这个案子没有「种族的问题」,如果说有所谓的种族恐惧的话,那也是普遍存在人类心理底层的恐惧。
研究暴民心理学的人认为「怪猫暴动」是个有趣的例子。如果说,当天大都会会馆里那一片惊恐的情绪是因为那个因歇斯底里导致精神失控的女人所引起的,她可说是扮演了那个不可或缺的煽动者角色‐‐群众拥戴的核心,带头呼喊口号及指挥行动的领导人‐‐如果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是点燃炸药的导火索,那么,从她的角度来说,她其实又是被那些激进的「市民行动团队」所煽动才会当晚出现在大都会会馆中。这些团体在暴动发生前的「四日行动」期间,在大都会区各处纷纷成立,可是没有人知道激发成立这些团体的是谁,至少始终没有一个人被认定应为此事负责。
这个后来被称做「四日行动」(虽然从开始到暴动发生共历时六天)的短命活动,是在9月19日星期一的早报上,首先引起大众的注意。
在这之前的那个周末,有一个叫做「街区治安维持会」的居民互助组织在下东城成立。星期六晚上,该组织在成立会议上通过了数项决议,起草了一份类似「宣言」的文件,并在第二天下午的「全体居民集会」中获得通过。宣言开门见山,「基于正规执法机关的失职,全美国的守法公民有权自行结社以维护公共安全。」凡是居住在该区的人都有资格参加,尤其欢迎第二次世界大战退伍军人加入。他们组成各种巡逻队,包括街道巡逻队、屋顶巡逻队和小巷巡逻队。
此外,还以该区公寓和大厦为单位组成巡逻队,以「捍卫抵抗近日来不断恐吓纽约市的不良分子」。(曾有成员抗议宣言的用词「过激」,不过当「决议委员会」指出「帝维街和邻近民众向来就被看做是一群猪猡」时,过激的文字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巡逻队的纪律参照军队,巡逻人员必须配备手电筒、系臂章以及「具防御功能的可用武器」。晚间9点开始实施宵禁,禁止儿童外出;路灯必须开到次日天亮为止;房东和商店老板必须另外加强建筑里外的安全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