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警官。」赛莱斯特说,满脸通红。
「不要化妆,可以擦口红,颜色不要太鲜艳。」
「是。」
「头发弄简单一点儿。洗掉指甲油,指甲也要剪短。穿最普通的衣服,把你自己打扮得老一点儿,看起来要……要有点儿疲惫。」
「是,」赛莱斯特说。
「你有没有白色的制服?」
「没有……」
「我会去帮你弄一两件,还有几条白裤子。低跟的白皮鞋呢?」
「有一双应该可以将就着穿,警官。」
「你也需要一个看护用的袋子,装备要齐全。这由我们来准备。」
「好。」
「再来一个有珍珠手柄的电热器怎么样?」吉米建议,「假也得有假的样子。」
发现大家都不理睬他,他只好起来,走到威士忌酒瓶旁边。
「至于扮演侦探这件事,」埃勒里说,「除了看护索姆斯家这个小男孩外,你得随时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玛丽莲&iddot;索姆斯的速记工作是在家里做的,好像是给人家打手稿,这就是为什么人家给她打电话的原因。玛丽莲在家里工作对我们的又一项好处是你可以有机会和她混熟一点。她只比你小两岁,据我们目前打听到的消息说,她是一个很不错而又认真的女孩子。」
「老天,」吉米站在酒柜那里说,「你好像在交代作战计划编号第二十九号第二项似的。」
不过,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已经开始有骄傲的口吻了。
「她很少到外面参加社交活动,对书很感兴趣,跟你很像,赛莱斯特,连身材也挺像的。最棒的是,她非常宠她弟弟,宠得要命,就是生病的这个,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有很多共同之处了。」
「你要特别注意电话。」警官说。
「是的,注意每一次通电话的内容,特别是如果打电话来的是索姆斯一家人不认识的人。」
「不管是找玛丽莲或其他人的,都一样。」
「我知道,警官。」
「你也得想办法让玛丽莲读收到的每一封信,」埃勒里说,「如果可能的话,整个一家人的信件都要读。大致说来,你要观察发生在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件事,然后要详细地向我们报告。我想让你每天定时汇报。」
「要我打电话向你们报告吗?那可能有点儿麻烦。」
「除非紧急状况,不要用那儿的电话。我们会在靠近东二十九街第一和第二大道那一带找一个碰头的地方,每天晚上都不一样。」
「我也要去。」吉米说。
「每天晚上斯坦利睡了之后的某个时间‐‐你进入他们家,对整个状况比较了解后,就跟我们约个时间‐‐你就说要出来散步。第一晚就建立这个习惯,所以这家人就会用平常心看待你每天夜晚有一段时间都不在这件事。如果在约定的时间里刚好有事情,妨碍了你出来,我们会一直等到你能脱身为止,即使等一夜也无妨。」
「我也是。」吉米说。
「有什么问题吗?」
赛莱斯特考虑了一会儿:「现在想不出来。」
埃勒里看着她的眼光相当直接‐‐吉米心想。
「赛莱斯特,你在这个计划里的重要性,我再怎么强调也不过分。当然,最后了结可能在外面,你可能根本就不会涉入,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你就是藏在特洛伊城那座木马里的尖兵,到时候,一切可能就都要靠你了。」
「我会尽力的,」赛莱斯特小声说。
「顺便问一下,你对这事感觉怎么样?」
「嗯……不错。」
「等你明天见了奥伯森医生后,我们再把一切更详尽地整理一遍。」埃勒里用一双手抱抱她,「你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儿,照我们原先的安排。」
吉米&iddot;麦凯尔气急败坏地嚷着:「我也要留在这儿!」
第十章
如果玛丽莲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母亲是泼妇,玛丽莲是妓女,其余的孩子是街头混混的话,赛莱斯特在索姆斯家扮演她的角色可能会更轻松一些,偏偏索姆斯一家人都非常和善。
法兰克&iddot;佩尔曼&iddot;索姆斯骨瘦如柴,一副脱水过多的样子,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却口齿不清。他在第八大道和三十三街交口的邮局工作,是那里的资深员工,他对这份工作态度之认真严谨,好像是总统亲自任命的,除此之外,他倒也喜欢偶尔开开玩笑。下班后他总是会带点儿什么东西回家,一根棒棒糖、一袋咸花生、几条口香糖啦,然后像个公正不阿的大法官一样,平分给三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他偶尔也会给玛丽莲带一朵用绿棉纸包的玫瑰花。有一天晚上,他捧了个水果奶油布丁回家,妥当地装在硬纸盒里,说是要给太太的,索姆斯太太被他的这般奢侈吓了一跳,直嚷着说她才不吃,不然就太自私了。可是不晓得她丈夫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她的脸马上变得通红。后来,赛莱斯特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纸盒放在冰箱里。玛丽莲说,每到水果奶油布丁上市的季节,她的父母总是会窃窃私语一阵。隔天早上,赛莱斯特到冰箱拿斯坦利早餐要喝的牛奶时,她那个纸盒已经不见了。
玛丽莲的母亲属于那种本性坚强的女人,到了中年时,精力渐渐衰竭,留下满身病痛。她一辈子拼命干活,省吃俭用,无暇照顾自己,而且,她正在经历折磨人的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