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
「不可能!」
这有如当你沿着推论这条羊肠小径匍匐前行时,外面的夜色竟霎时分裂成亿万个晶亮闪烁的碎片。
「你有什么看法,埃勒里?」
他觉得整个人悬在遥远的外太空,一片茫然。
「不可能是卡扎利斯医生。」他努力振作起来。
警官的声音狡猾地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儿子?」
「因为他的年纪。卡扎利斯不会是第七个受害者,完全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年纪?」老头子口气迟疑,「卡扎利斯的年纪关啥屁事啊?」
「他现在一定有60多了。不可能是卡扎利斯,这不在他计划中。」
「什么计划?」他的父亲咆哮着。
「不是卡扎利斯,是不是?如果是卡扎利斯……」
「本来就不是啊!」
埃勒里松了一口气。
「是卡扎利斯医生夫人的外甥女,」警官烦躁地说,「她叫雷诺&iddot;理查森。派克理斯特就是理查森一家住的地方,包括那个女孩子和她的父母。」
「你知道她的年龄吗?」
「20多快30了吧,我猜。」
「单身吗?」
「大概不是吧,我所知有限。我得挂电话了,埃勒里,动作快点儿。」
「我马上就到。」
「等等,你怎么知道卡扎利斯不是……」
隔着中央公园的另一边,埃勒里两眼瞪着话筒,陷入沉思。他已经忘了该把话筒挂回去这件事了。
‐‐电话簿。
他跑回书房,一把抓起曼哈顿区的电话簿。
‐‐理查森。
雷诺&iddot;理查森,东八十四街十二号二楼一门。
还有一个扎卡里&iddot;理查森,住在东八十四街十二号二楼一门,也是同一个号码。
处在极其平和心情中的埃勒里,开始梳洗更衣。
那一整个晚上的情况,埃勒里要到事后才能拼凑出一个具体图像。那是一个乱哄哄的长夜,众多的脸孔游移和交织,之后离散,所说的事情都支离破碎,声音嘶哑,涕泪纵横。人们进进出出;电话铃声几乎不停,铅笔则在纸上游走。尽头有几扇门、一张躺椅、一张照片。摄影师也在场,有人在丈量,有人在绘图;娇小、发青的拳头,垂下来的丝绳;意大利大理石镶火炉上那座路易十六时代款式金座钟、一幅裸女的油画、一张撕破的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