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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第1页）

老秦人于心不忍，说：&ldo;死了&rdo;

死了！两个字，就像是在范傲的脑子里炸开，霎时间，他就蒙了，嘴是半张着的，说不出话来，攥着秦人衣襟的手却更紧了。

老秦人说：&ldo;你去大良造的府上问吧，你夫人的尸体就是在大良造府侧的巷子里挖出来的。&rdo;

范傲松开老秦人，他站在自己家的门口，却又忽然不知自己这是在哪里，他转过身子看着自己家紧闭的黑色的漆木门，又忽的推开老秦人，脚步踉跄的往卫秧的宅子走。

他的目光很呆滞，神情很木讷，路上撞了个女人，女人尖着嗓子骂他，他听不见似的往前走，又撞了个男人，男人挥着拳头要揍他，他将男人一把推开，依旧像看不见似的往前走，一直走。

大良造府

魏姝刚刚到，两人坐在矮案前，卫秧用铜壶给她温米酒，又给她片了几块新鲜的炙肉。

卫秧放下切肉的匕首，说：&ldo;君上已经醒了？&rdo;

魏姝说：&ldo;醒了&rdo;她喝了一口温热的米酒，没用动箸，说：&ldo;明日就要早朝。&rdo;

卫秧还要说话，不等张口，只听一声巨响，他转头看去，门已被一脚踢开，门上的木栓都被断成了两截，漏出木刺来。

卫秧很快便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从矮案旁起来，就见范傲从门外进来。

范傲的拳头攥成了一团，脸上蹦着青筋，因为紧紧的咬着牙，腮帮子两侧也鼓了出来。

范傲没说话，他以为魏娈出事是和卫秧有关，于是范傲直接走上前来，扯过卫秧的衣襟说：&ldo;魏娈呢？&rdo;三个字，却带着慎人的寒气。

范傲是会杀人的，他不是那些温顺的老秦人，他会杀人，他不惧秦律，他完全可以杀了卫秧，然后亡命列国。

卫秧没有恐惧，没有解释，反倒是笑了。

范傲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想，接着一拳砸在了卫秧的脸上。

范傲是打仗的人，拳头比石头应，力气比牛大，一拳砸下去，卫秧的脸已经肿了，青了，嘴里的血混着口水沫子，又稠又腥，但卫秧没吐，含着那口血说：&ldo;魏娈她死了。&rdo;

范傲的眼睛忽的睁大，瞳孔收缩，眼睛红的像是蒙着一层血，这样子完全是起了杀心。

卫秧说：&ldo;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全都是因为你！&rdo;他的喉咙低哑，怨恨又阴森。

范傲怔住了，但他的手仍紧紧的攥着卫秧的衣襟，他道：&ldo;你说什么！&rdo;

卫秧从怀里拿出魏娈死前书的绢帛，扔给范傲说：&ldo;这是她死前留下的遗书。&rdo;

范傲打开那绢帛，绢帛是布做的，轻飘飘的，然而他却觉得沉，觉得自己的手都僵直的动不了，身子像是石头一样往下坠，然后他抬起头，有些恍惚的说：&ldo;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rdo;他往后退了几步，重复地说。

卫秧说：&ldo;不可能？是秦公不可能是主谋，还是周厉不可能是杀她的凶手？&rdo;语气咄咄逼人。

范傲已经恍惚了，眼神脆弱，就像一个即将崩溃了的疯子。

卫秧看着他，冰冷地说：&ldo;你就不配娶她，你若是那晚不叫周厉来，或者不去军营，再或者，哪怕你多关心她一下，都会发现异常，你本来是可以救她的，她死的时候，你知道她穿着什么呢？喜服，她穿着和你成亲的喜服。&rdo;

范傲用手去捂脸，去扯头发，把头垂得低低的，脸已经因痛苦而扭曲的不像样子。

卫秧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折磨他，卫秧说：&ldo;你以为她的死是谁的错？是你的错！你最该为她的死而负责，你娶了她，不仅不能保护她，反而将灾祸带给了她！你不配做她的夫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