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叹了口气,没说话,□□着身子站起来,从木桶里跨出了一条长腿。
燕宛恰好进来,眼见这景象吓坏了,连忙抖开衣裳给魏姝穿上,眼睛还止不住的瞟着地上跪着的子瑾,然后终于忍不住,说:&ldo;姑娘,这是怎么了?&rdo;
魏姝平淡地说:&ldo;他是嬴伯的人。&rdo;
燕宛目瞪口呆,接着啐了他一口,说:&ldo;狗东西&rdo;
他跪在地上的身子突然就不抖了,僵硬在那里。
燕宛又说:&ldo;姑娘想如何处置他?交给君上发落?&rdo;
魏姝沉默了,交给嬴渠,那就只有一条死路,她一想起那双碧色的眸子,心里就疼的不行。
魏姝对子瑾说:&ldo;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肯全心全意的跟我,嬴伯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但你若贼心不死,日后我定加倍奉还。&rdo;
子瑾声音嘶哑,说:&ldo;我愿意效忠大人,肝脑涂地。&rdo;
魏姝对燕宛说:&ldo;此事就先不要对旁人提了&rdo;又吩咐子瑾说:&ldo;把这里收拾了&rdo;说罢便离开了。
燕宛给魏姝擦着发,说:&ldo;姑娘为何将匹狼留在身边。&rdo;
魏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生了心思,取了耳瑱带上,说:&ldo;是狼,但若是倒戈便能狠咬嬴伯这些宗室一口,不是吗?&rdo;
燕宛说:&ldo;是&rdo;
带好耳瑱,恰好嬴渠进来,他取过燕宛手里的白巾,给她擦发,心情很好。
魏姝透过铜镜看着他,笑道:&ldo;君上这般,姝儿可真是受宠若惊。&rdo;
嬴渠也笑了,说:&ldo;这便受宠若惊了?不是你扯寡人耳朵的时候了。&rdo;
魏姝笑着转身,问他道:&ldo;老宗室们如何了?&rdo;
嬴渠正坐在她对面,取过铜镜旁的眉黛用笔蘸取了些,笑道:&ldo;自然是不肯,不肯那就在大殿里好生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离开。&rdo;他说着,轻轻描绘着她秀气的眉,兴致非常好。
魏姝要说话,不等开口,他手指微微用力,掰正了她的下巴,说:&ldo;别动&rdo;他绘的非常认真,深邃温柔的眼里映着她美丽的脸,过了一阵子,他将笔置到一旁,说:&ldo;好了&rdo;
他说完,终于绷不住了,扶在矮案旁轻笑不止。
魏姝见他笑,狐疑的扭头去看铜镜,却见铜镜里一张美艳的脸上挂着一高一低的两条黑乎乎的眉毛。
魏姝的火从丹田生到了头顶,忍不住怒道:&ldo;君上!&rdo;
嬴渠笑的不止,揉着额头,说:&ldo;是寡人错了,姝儿别生气&rdo;
魏姝爬到他身上,捏着他清俊的脸往两旁扯,咬牙切齿的说:&ldo;君上!我刚洗好的身子!&rdo;
嬴渠也不恼,他是自知理亏,摸着她的发说:&ldo;姝儿这样也是美的。&rdo;
魏姝扭头又看了一眼铜铃,哭唧唧的吼道:&ldo;哪里美,君上赔姝儿!&rdo;美人嗔怒更别有一种美丽。
嬴渠说:&ldo;好,赔&rdo;
魏姝扯着他的衣领,坐在他的腿上,拿着眉黛往他脸上话,她从小就是这样,势必两败俱伤才罢休。
她把他的眉毛化成两条大虫,又将他的眼睛摸的乌黑,这还不罢休,她又在他下巴上画了一颗丑陋的黑痣,然后她看着他,捂着肚子咯咯的笑,仿佛这是天下最好玩的事。
嬴渠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哭笑不得,蓦地,对笑得打滚的魏姝说:&ldo;寡人本想带你出去,这般还如何出去&rdo;语气非常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