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着的是一身秦军戎装,她虽然生的美艳,不过如此一看像是个女相的小少年,姑娘姑娘的叫她,很容易引来别人的关注,那对她对嬴渠都不是件好事,她便边走边同子车罟说:&ldo;以后别再叫我姑娘,军中就叫我魏姝。&rdo;
姝当叔,不知道的定会当她是魏家的老三。
子车罟说:&ldo;好&rdo;
尚未进营帐,魏姝却碰见了个眼熟的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看着他,是个皮肤微黑的少年,长得有几分俊俏,很熟悉,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更想不起他名字,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着。
而那少年也一眼就认出了她来,连跑带颠的过来,上下看着她,声音高扬,兴奋的说:&ldo;姑娘可还记得我?&rdo;他见魏姝蹙眉,不等她开口,又高声的,很是着急的说:&ldo;我是白英,就是和长玹一起的,长玹姑娘可还记得,就是绿眼睛的。&rdo;
魏姝其实是怔然的,她只听到了长玹两个字,然后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忘记了思考,很迟钝,很僵硬。
白英看着她怔然惺忪的样子,更是着急了,说:&ldo;姑娘你真忘了?&rdo;
忘了?
她怎么会忘,只是她太久没有听到那两个字,太久没去想他,两年多了,埋在心里两年多了,就这样被从心底翻了出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让她的心里又酸又涩。她总是有种背叛了他的愧疚,可是长玹与她什么也没有过,只是奴隶和主人,为什么她听到他的名字会又难过又愧疚呢。
她以为她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也听不到这个名字,动了动嘴唇,说:&ldo;他还好&rdo;话一出口,她才发现她的声音是抖的。
白英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说:&ldo;好,姑娘随不随我去见见他?&rdo;
子车罟立刻的说:&ldo;姑娘,公子吩咐您去……&rdo;
魏姝打断了子车罟,她的语气突然变的很平淡,只说:&ldo;去过就回&rdo;子车罟便作罢了。
魏姝同着白英走着,原来和嬴渠久了,连装平淡都不是件难事了,心里分明是百感交集,嘴里却还是能不咸不淡的冷静的说着话。
白英话很多,兴奋的说:&ldo;那家伙可好了,身子也养好了,又升为了骁骑营,对了,最近还发现他在学镂刻,别看他不会说话,会的…&rdo;
魏姝打断了他,淡淡的问:&ldo;还有多久?&rdo;
白英说:&ldo;快了快了&rdo;又指着不远处说:&ldo;呦,这不就在那吗?&rdo;
魏姝顺着白英手指的方向,她看见了长玹,而长玹也看见了她,他们之间隔的是很远的,长玹也是不可能听见白英的声音的,但是他们偏偏看见了对方。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他碧色的眼眸,很熟悉,她其实一直都是想着他的,都是念着他的,惦记久了也就淡了,放弃了。
他又长高了些,脊背挺拔,皮肤没有被晒黑,还是很苍白,头发长了,束了起来,不再像是奴隶一样乱糟糟的,然后魏姝便走了过去,走到了他面前。
魏姝也不知要说什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人不一样了,心情也不一样了,她只是很愧疚,没有理由的愧疚,硬是咧出了笑容,说:&ldo;长玹,好久不见了。&rdo;
长玹只是看着她,碧色的眼眸似要看到她心里,淡漠却又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动容,他其实也是想她的,没有盼头的想念,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很冷静,很清楚。
魏姝并没有指望他会同她说话,她同他说话,总是像自言自语,但她不觉得尴尬,又说:&ldo;你还好吗?&rdo;她其实很想拿出什么东西来给他,吃食,钱财,好证明她还是在意他的,证明她没有忘记过他,好掩盖再次相逢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