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许卖了,不许丢了,很值钱的!&rdo;
……
他攥了攥手里的烙饼,指节泛白。
白英看着他,很没有办法,一次沐浴,白英和所有人都看见了,长玹身上有一块铁烙的疤,那是一个奴字,是魏字,白英知道他是奴隶,却怎么也没想过,这个碧眼的少年,竟是魏国的死奴。
一个死奴,即便以后脱了奴籍,身份也是洗不掉的,更是升不了军官,置不了粮田。
白英说:&ldo;那玉自有子车罟将军处置,你非动手重伤了他们,这又是何必呢!况你本是魏人,不比秦卒。&rdo;又说:&ldo;我知道是那些人觊觎你的玉,可现在只能姑且等着,明日看子车罟将军如何处置吧。&rdo;
白英长叹了口气,他也厌恶军营里那些咄咄逼人的宵小,可又能怎么办,长玹他到底是个奴隶,是个外人,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只能任那些人泼脏水。
白英说:&ldo;吃完早些睡吧&rdo;便回到床榻上裹被入睡了。
次日,魏姝起的早,精神抖擞的。
燕宛一边给她穿着衣裳一边问:&ldo;姑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rdo;
魏姝笑意盎然的说:&ldo;我要去找嬴潼姐姐。&rdo;
燕宛手下一僵,她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这魏姝昨日还不给嬴潼好脸色,今日张嘴就姐姐的叫上了,很诧异,打探着问她:&ldo;姑娘去见嬴潼做什么?&rdo;
魏姝说:&ldo;自然是去学马。&rdo;又很着急的说:&ldo;燕宛快点,我这穿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rdo;
燕宛急忙说:&ldo;姑娘还没用吃食!&rdo;
魏姝随手抓起一块烙饼往嘴里塞,胡乱的说:&ldo;好了,快同我走!&rdo;说着推开了门。
嬴潼向来起的早,此刻正坐在矮案旁读着一卷竹简,是兵法,她自小喜爱这些,每日参读,一身铠甲,衬的格外英气凌厉,颇有武将之仪。
嬴潼正读着,听有人敲门,说:&ldo;进&rdo;见是魏姝,便笑了,嬴渠是同她说过,只是她没想魏姝会起的这么早,随手将竹简放下说:&ldo;姑娘是来学马的?&rdo;
魏姝笑着说:&ldo;是,嬴潼姐姐。&rdo;
嬴潼这便笑的更甚了,没想一夜之间,魏姝竟也以姐姐叫她,意料之外。
魏姝走过去,跪坐在她身侧,很讨好的说:&ldo;嬴潼姐姐是生我气了吗?&rdo;
嬴潼说:&ldo;没有&rdo;又将汤面推给她,问:&ldo;起的如此早,可用朝食?&rdo;
魏姝说:&ldo;吃了些烙饼,不饿。&rdo;
嬴潼爽朗起身说:&ldo;好,那便同我走吧。&rdo;
两人这便起身往马场去,嬴潼向来进出秦宫自如,守卫不做阻拦。
清晨时,天气尚凉,薄风渗进衣领,天边日光熹微,苍穹透白,黄鸟轻啼,略带萧瑟。
嬴潼将她带至马厩,仔细的选了匹马驹,牵给她说:&ldo;昨日你择的那匹是良驹,却性子太烈,难以制服,你且来试试这匹。&rdo;
魏姝笑说:&ldo;谢过嬴潼姐姐&rdo;
嬴潼牵着马辔,魏姝翻身而上,确实是轻松了许多,温顺的马匹在她身下缓慢的走着。
嬴潼看着魏姝,不禁笑了,她了解嬴渠,毕竟是一同长大的,他向来不轻易开口求人,昨日夜里来托她,她着实惊讶不轻,不过西南的事确实棘手,他无暇顾及魏姝,又恐嬴虔伤她,才有此托付。这个嬴渠脾气虽然温润,却很少对旁人这么上心,嬴潼通透,猜得一二。
另一边,骁骑营中一片肃穆,众人都在看着,等着子车罟如何发落,污蔑长玹的秦兵名为张魁,样子魁梧,战场上也骁勇,只是为人品行不端,好欺软怕硬,手脚也不干净。
而秦军中,其实除了白英,大多数人还是偏袒张魁的,同袍浴血,怎么也比跟这么一个魏人要亲,况且还是个魏奴,虽然讨厌张魁,却更不愿意同奴隶在一个军营里。
子车罟接过红玉,他本以为是军中琐事,可那玉上竟是一个姝字,他的脸色就变了。他想,这玉如果不是长玹偷的,那便是魏姝馈的,女子馈玉,是为何意,怕是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