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惨死于黑衣人的刀下,耳边充斥着丫鬟婆子们凄厉的尖叫声和谨郎撕心裂肺的哭声。
刀剑相击发出的铿锵声再加上四周弥漫的血腥味压得妤娘喘不过来气。
她想叫却发现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上前去把谨郎护在怀里却感觉双脚像是被侍卫们流出的血粘在了地上一般迈不出一步。
倒下的侍卫越来越多,妤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急得想哭,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惊呼:&ldo;小公子!&rdo;
妤娘心一沉,猛然看向对面号啕大哭的谨郎,他小小的身影后面一个黑衣人高举大刀正要砍下……
&ldo;不要‐‐&rdo;
妤娘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尖叫,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漆黑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妤娘一道道粗重的喘息声,她猛地转过头,看见梦境中差点出事的小家伙正睡得沉。
肉肉的小脸红扑扑的,红润润的小嘴吧唧了几下,像是在梦中吃到了什么好吃的。
妤娘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脖子都被冷汗浸湿了。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提醒着她梦中那一幕的惨烈。
从小陪着她的丫鬟和看着她长大的嬷嬷还有一路护着她和谨郎的侍卫都在那一场刺杀中死去了,她此生都无法忘记她们临死之前的惨状。
她和谨郎在侍卫的掩护下仓皇逃走,她不敢往京城的方向去,害怕被那群刺客查到踪迹,于是只好往相反的方向逃跑。
她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外祖父母所在的陵州,她不知道该带着谨郎去哪。
一路上她当掉了身上没有标志着身份的首饰做盘缠,换掉了锦衣华服穿上粗布衣衫,还用泥土遮住了引人注意的脸,和谨郎东躲西藏来到了青州。
她平时就不爱往头上戴太多的首饰,偶尔的一两件皆是价值连城出自内务府,她不敢拿去当铺怕被刺客发现踪迹,所以得来的盘缠早就用完,偏巧谨郎又发起了高热。
她走投无路来到桃花村扣响了秦家的院门,幸得秦氏心善不仅出钱为谨郎请了大夫还收留了她们。
秦氏收留她们是好心,她不想白吃白喝赖在这里所以就进城去了一家大户人家教导小姐习琴。
如此平安的过了三个多月,她没有信得过的人往京城送信不敢联系母亲,只能寄希望于母亲能够联络上远在边关的父亲。
只要父亲知道她和谨郎失踪一定会派人来寻,以父亲的手段必定很快就能找到她们。
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妤娘动手替谨郎掖了掖被角后正准备睡下,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ldo;笃!笃!笃!&rdo;
沉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冬夜尤显突兀,像是敲在了妤娘的心尖尖上。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突然闪过方才梦中那一帧帧鲜血淋漓的画面,顿时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