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儿子在过去十年间,从来不曾露出那样轻松而充满幸福感的笑。
对,是幸福感,以前余帆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父母给予孩子的幸福感,但其实并不一样。
父母跟孩子彼此都不是非谁不可的关系,人最好的归宿,得是他们各自人生中,那个非他不可的人。
陆总出院那天来了好多人,包括他的员工还有朋友,热热闹闹的像是过节。朗朔负责开车送他们回家,而陆余舟则跟吴也一起送王玉跟余建国回南方老家。
“姥姥姥爷,你们干嘛不多住几天呢,家里还需要你们呢。”陆余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着急回去。
圈圈前两年寿终正寝,老两口再也没养宠物,陆余舟怕他们寂寞,总想叫他们住得近点,可他们还是不肯。本来打算趁家里有个病号留下他们,哪知道也没留住。
王玉说:“我们出来太久了,家里该蒙尘了,得收拾不是,再说你爸爸情况也挺好的,你妈妈一个人应付得来,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陆余舟笑,“您说得对,他俩许久没在一起,最近形影不离的,我都不好意思住家里。”
“要搬出去的。”余建国说,“人年纪大了有个伴就够了,各回各家各过各的日子,才是最健康的生活方式。”
老同志觉悟就是高。
这些年老两口对儿子取向问题的态度越来越松动,大约是看他跟朗朔感情稳定,生活上也不像年轻时候那样浪荡。尤其这次余尾受伤,朗朔一直尽心照顾着,用时间跟实际行动证明了余尾同志是找了个靠谱的伴儿,所以老两口放心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让老同志这么一提点,本来还犹豫着在家住两天意思意思的陆余舟,决定今天就搬出去。
“你送我回公寓吧。”从车站出来吴也说。
“不打算邀请我去你家坐坐?”陆余舟发动车,顺手打开车载音乐,放的是陆总喜欢的九十年代的摇滚歌,他跟着哼了一句:“我感觉我要喝点水,可你的嘴将我的嘴堵住……”
吴也:“……”
“……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嘟……”陆余舟摇头晃脑地唱着,瞥了眼副驾驶,“不反对我可当你默许了啊,或者给你点时间收拾一下?别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有,”吴也说,“晚上就搬我那,不搬你跟我姓。”
陆余舟吹了声口哨:“好嘞!”
吴也:“……”
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客人陆续走了,陆总需要休息,都不好意思打扰。
余帆正在煲汤,家里飘着食物的香气,陆余舟一推门便感觉到久违的亲切气息扑面而来。
“好香啊帆姐,我能带点汤走不?”进到厨房,陆余舟凑到锅前,用手扇着香气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