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阿姨照常来收脏衣服,将衣篓里的白衬衫单独捡出来手洗,洗着洗着就发现袖口上有血迹,登时吓了一跳,慌忙给余帆打了电话。
陆余舟一早就被孙值拖走帮忙接待新生,结果这孙子瞄上了新生里的一个小美女,转手就抛弃兄弟去勾搭对象了,他正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又被同系的学姐叫住。
通常新生报道这几天各位学姐学长都比较忙,宣传的宣传,搞对象的搞对象,反正有事没事都要来凑热闹。而陆余舟没这些需求,他纯粹是来当吉祥物的——作为c院头号金字招牌,颜值专业双担当,陆同学适用于在各种活动里当吉祥物。
学姐杨怡正拉着一个小胖妹子忽悠:“同学也是钢琴系的啊,太巧了,不如考虑来我们健身社啊,我们社里有好几个钢琴系的,那边那个帅哥看见没有,是咱们校上一届钢琴系保送生,专业不要太牛,你加入健身社,既有学姐学长陪你健身,还有本校最牛逼的钢琴大佬给你专业指导,稳赚不亏……”
小胖妹子只瞥了陆余舟一眼就要走了报名单,临走还留下一个娇羞的微笑。
陆余舟嘴角一抽,“学姐,您这一天天的坑蒙拐骗合适吗?”
“我坑谁骗谁拐卖谁了?你虽然不是我们社成员,可经常来蹭我们跑步机啊,这就是本社最大的福利啊。”杨怡回来坐下,拧开瓶水咕嘟咕嘟喝着,“你不懂我们女生的心理,只有在帅哥刺激下才有减肥动力,你就当为我们女生无私奉献了。”
杨怡是学校出了名的女强人,同时担任了外联部部长以文艺部副部长,还参加了好几个社团,口才一流业务能力一流,跟男生女生都能打成一片。
陆余舟没什么女性朋友,唯独跟杨怡关系不错,学姐平常挺照顾他,所以她的忙陆余舟都会帮,“行吧,不过说好了啊,可别让我一对一辅导,额外压榨项目我可要收费。”
杨怡:“不能,那全校女生都能提刀剁了我。”
“你现在我们就挺想剁了,我们校宝的脸是全校的财富,都让你霸占了。”旁边作曲系学姐是文学社的,一上午颗粒无收,郁闷得要死,“我就怪了啊,我们系怎么没有个高颜值的小哥啊,全是歪瓜裂枣,难道作曲系不配拥有颜值吗?”
杨怡哈哈笑,“作曲系有才华就够了呗,长好看的早晚要走上抛头露面的路——对了,你们系今年的专业第二还没来报道吧,不是说挺厉害的,可以期待一下啊。”
作曲系主任老朱今天一早就在群里显摆,说他们系来了个非常有才华的。老朱这人有点一板一眼的,夸人从来都是点到即止,能让他用上“非常”两个字的情况不多,当初看完陆余舟的独奏会,也才夸了句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竞争才夸大其词,厉害才第二,那证明还是有短板。
那学姐心累地摆摆手,“算了,第一第三第四第五都期待了,没一个在期望值以上,居然还有个秃头预备役——当然,我没有贬低的意思啊,就是感慨我们作曲系的都快赶上搞数理化的了,悲哀啊!”
众人笑得不行。
手机这时候响了,是余帆女士的电话。
“喂,妈,”陆余舟转到树后面接电话,“您没上班啊?”
“嗯,这两天都做什么了?”余帆问。
余女士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来询问生活学习情况,陆余舟没当回事,例行汇报:“迎接新生呢,还有准备迎新晚会什么的。”
跟家长汇报行踪肯定要捡拿得出手的说,哪怕一样没干。
余帆淡淡应了一声:“手怎么弄的。”
陆余舟一愣,还没来得及想怎么露馅的,先本能地编理由:“谁大惊小怪告您的,昨天排演节目,不小心蹭破点皮,没事,去过医务室了。”
余帆没继续说什么,只撂了一句:“晚上回来吃饭。”
“行,我要吃牛腩啊妈。”
“好。”余帆挂了电话。
陆余舟看看手背上的伤,预感要坏菜,昨天他没管伤口,洗澡的时候淋了水,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炎,看着比昨天更红了,像烫伤的样子,有点难惨不忍睹,可偏偏这两天医务室没人,他又不想为这点小伤跑趟医院。
他给孙值发了条消息,他那应该有创可贴,勉强能救个急,然而这孙子不知道是不是拐人姑娘进了无人区,半天没回。
算了,去药店转转吧。
学校西门外有条旧街,他记得街上一众小吃门店中有家很显多余的小药店,他一直很疑惑那药店存在的意义,今天总算有了答案。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店异乎寻常地高冷,别家小吃店都在开学前两天相继开了门,就它高姿态地关门歇业。
大爷的,陆余舟从隔壁小超市买了包烟,拿走一根将剩下的送给了门口卖煎饼的大叔,借火点了,拐进店外犄角旮旯里抽了一口。
余帆不许他吸烟,所以他从不留证据在身上,也不会在学校抽,学校里熟人太多,万一被班主任知道了,那就等于余帆知道了。他烟瘾不大,偶尔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大的时候跑到校外犄角旮旯里点一根,不会被人瞧见。
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他以为值仔进服务区了,打开一看却是主课老师老刘在线召唤。老刘发消息蹦豆似的:
黑白双煞:余舟速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