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皱着一张俏脸,轻咬着下唇试着跳起来——
也只是指尖堪堪触及某个卷轴的边缘而已。
又接连蹦了几回,却始终够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卷。
顾春心中起了急恼,回头见李崇琰居然一脸闲适地抱着手斜倚在门边,眼睁睁看着自己宛如一只傻猴子般蹦了半晌,便迁怒一般脱口嗔道:“你说你,跟都跟来了,就不能举手之劳日行一善?”
李崇琰闻言挑眉,似是想了想,才笑着徐徐点头道:“嗯,是该日行一善。”
敞开的房门处大张旗鼓泼进来满地阳光,颀长而硕的身影披一身金灿灿的光悠然而来,自两列书架之间从容渐近。
四下极静,能听到院中隐有微弱蝉鸣,甚至……能听到有谁的心音骤然大噪。
“你要的是哪一幅?”
李崇琰皱眉,瞧着顾春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僵着手脚退开了半步,顿时觉着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放着紧要的事不去做,偏要跟在她身后讨人嫌。只是这些日子每每瞧着她欢蹦乱跳、顾盼神飞的模样近在眼前,他就会觉得这团山上的时光好似多了蓬勃生机。
但此刻他忽然又觉着,虽然面前这个眉眼飞扬的顾春漂亮又神气,可,还是生病时的顾春更可爱。
至少,生病时的顾春一直软软腻腻地黏着他,根本不会躲他的。
真是……生气。
顾春讪讪扬睫,抬手指向书架顶端的一处,“那个。”
从头到尾没再瞧他一眼,真是欺人太甚。
心情愈发恶劣的李崇琰无声冷哼,发狠似的长臂一展就揽了她的腰肢,在她猝不及防的低声惊呼中将她托起……稳稳放在自己右肩上坐好。
“喏,应该够得着了。”语毕,唇角莫名其妙地偷偷咧出个笑来。
惊魂未定的顾春慌张地伸出手,死死扣住书架的边缘,甜嗓微颤如垂死的蝶翼,“你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
她原本的意思是请他帮忙拿一下而已,这人不按套路来啊!
李崇琰忍笑,绷着满脸的无辜,侧仰起头承住她恼怒的瞪视:“是你没说清楚。”
顾春心中明知这家伙是在混淆视听,却也没忘记此刻自己的安危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能认命地伸出颤抖的手,将原本想要的那卷画轴取出来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