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扶着把手站起来,慢慢整理好衣裳,这时才惊慌地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她略为喘息了一下,慢慢推开卫生间的门,刚一脚跨出门外,一双手臂便将她抱起,一个腾空又把她稳稳地放到了床上。柯凝欢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陆绪平,紧紧的抿着嘴唇,满脸的戒备。陆绪平原来平板无波的脸被她盯的终是忍不住,坐在她的床边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指腹间的温度让柯凝欢心惊肉跳。&ldo;是母亲要求带你回来。&rdo;陆绪平温和地开口,似解释她眼中的疑问。&ldo;你术后高烧了三天都无法退烧,身体极度虚弱。她不放心把你留在a市,要我带你回来。&rdo;也许是知道她对自己的疏离,他倒是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原来是这样。柯凝欢心下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没有首长的意思,任谁也不会把她弄到这里来。&ldo;我父亲知道了吗?&rdo;终是千般无奈,那仍是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的亲生父亲,是她魂里梦里最深切的牵挂。&ldo;暂时没有通知她。&rdo;陆绪平思索了一下,回答她,&ldo;他好像打过你的电话,我没有接。如果你想见他,可以通知他来。&rdo;那就是说,这件事件父亲还不知道。她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现在最好是不要见面,否则只会让父亲担心。&ldo;不必了。&rdo;她轻轻地说,眼神里却全是落莫。&ldo;我的手臂情况怎么样?&rdo;过了一会儿她再问。&ldo;活动会暂时受限,经过锻炼可以恢复。&rdo;他说。刚刚在卫生间,她试着抬了抬手臂,不出意外地只能抬到和身体的四十五度角。如果不能恢复,别说是拿枪,就是以后生活都会有障碍。她垂下眼睫,闭上了眼,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颈间插进了只手臂:&ldo;起来喝点粥。&rdo;他扶她慢慢坐起来。&ldo;我自己来。&rdo;她惊慌地睁开眼,欲挣脱他的半抱半扶。&ldo;别动!&rdo;他低声喝斥道,&ldo;小小年纪怎么总是呈强?&rdo;明明身体虚的坐都坐不住,却硬撑着什么都自己来!她怎么就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柔弱一点,懒在他身上做软体动物!而且最让他恼恨的是,怎么他一碰她,她就和被蜇着了似的缩着身子躲着他。低头看着她抿着嘴唇垂着眼睫倔强的小脸儿,有些气馁地暗叹一口气。如果她和那些女人一样,那她就不是柯凝欢了。他缓了缓脸色,放柔了声音:&ldo;你失血太多,加上营养不良,身体非常虚弱,医生要求你要绝对的卧床。&rdo;她的胃已经脆弱的不能吃任何油腻和稍硬的东西,所以只能靠粥食和汤类来补。&ldo;陆先生,谢谢您。请让护士来好吗?不好这样麻烦您。&rdo;她靠在他的怀里,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里是国内最好的医院,总有特别护士吧。她怎么敢麻烦陆二少爷亲自伺候自己!&ldo;柯凝欢。&rdo;陆绪平突然眯起了那双鹰一样的眼眸,连名带姓的叫了她一声,似有某些危险的气息自他的身上传递过来:&ldo;你知道在现场你晕倒的时候是谁抱住你的?&rdo;柯凝欢一愣,她当时还真的没注意,她那时脑子里只是转着把该下达的命令尽快发出去,之后有人扶住她,在她晕倒前抱住她,直到抱着她上了救护车。一切她都似有感觉,她一直以为是市局的人,却完全不知道这和陆少爷又有什么关系。&ldo;你在医院手术时又是谁签的字?带你来京后,你昏迷的这些天又是谁照顾你的呢?你真的以为一切都是特护做的?&rdo;他的口气极为阴郁,眼睛里闪着那抹难懂的光芒让柯凝欢震惊。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点点下移直达脚尖儿,然后又慢慢扫了回来,略显粗砺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细致的脸颊,慑人的目光慢慢聚拢在她的眸子里:&ldo;如果我告诉你,你身上我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我已经全部都看到了;该碰不该碰的我也全都碰到了,你以后会不会更自然一点,不要和我这么别扭?&rdo;也许是柯凝欢那句生疏的&ldo;陆先生&rdo;和那个客气的&ldo;您&rdo;字14、剥刺儿把他叫毛了,陆绪平脑子一热就说了这样的话。陆绪平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女孩子身上的刺儿扎得他难受,便想着法儿给剥了去,让她更柔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