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罗管家礼貌询问的声音。
宴非白却像失聪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只有心脏处绵长滞闷的跳动,以及他粗重颤抖的呼吸声。
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如噩梦般折磨他十年的事,无非就是自己像一个废人一样出现在唐晚面前。
他从来不敢深想,太恶劣了,太卑鄙了,如他这样的人竟然想拥有唐晚那样的姑娘。
他一边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一边却病态的想得到她的所有,所以他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不准去想。他用所谓的&ldo;恨&rdo;来麻痹爱,告诉自己,他恨她。
爱这种东西太伟大了,它代表宽容,退让,成全。
而他不想,他只想囚禁,占有,得到。
宴非白知道自己并不伟大,仿佛只有以恨之名才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他已经准备好放手一搏了,可当自己发病,他还是觉得……
算了,干脆离得远远的,不要吓着她。
罗管家足足敲了有五六分钟的门,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又不敢擅自进屋,好在唐晚并不催促。
&ldo;唐小姐,要不您再等等?或许……&rdo;
罗管家突然皱眉,似乎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改刚才冷静模样,召来了女佣,&ldo;你们送唐小姐出去。&rdo;
唐晚皱眉:&ldo;怎么了?&rdo;
到底是会察言观色的人,虽然罗管家神情细微,可唐晚还是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看着这道紧闭的房门,突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不会又……
书房的门一般不会上锁,但是没人会不经过宴非白的同意就开门进入,哪怕罗管家着急,也不敢当着唐晚的面进去,万一被她看见什么……
他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却依旧保持绅士有礼的风度请唐晚先离开。
唐晚站着没动,她觉得门里面隐隐发生着她小时候见过的景象,那个人现在很很痛苦,很无助。
可是她能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可能再毅然决然的跑到他面前。
唐晚转身,罗管家见她准备离开,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放心不少。
可唐晚却突然停住脚,她又走了回来,在罗管家惊讶的目光下打开门。
书房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窗边孤零零的轮椅以及弄乱的书桌,宴非白不见了。
唐晚低头,看见一瓶药。
她捡起药快步走过去,把它放在书桌旁边的地上,再把桌上的水也端下来放在药瓶的旁边,然后快速走出去,关上门。
罗管家紧绷的弦断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在唐小姐什么也没看见。
唐晚垂着眼,握住门把手的手却攥成了拳。
片刻后,她终于迈开脚,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