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邵波的这些变化从来没有逃出过宇轩的眼睛,他知道现在的邵波一直在变化着,感性正逐步渗透到他那用理性包裹着的心灵。这种变化是宇轩愿意看到的,因为过去的邵波太过于理性,这跟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让人敬而远之,以致于邵波几乎没有朋友,甚至他都不确定邵波有没有把他和李兵当没当成朋友,但现在他找到答案了。过去的宇轩很想去了解邵波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却是无法深入地去了解。但现在不同了,宇轩甚至感觉自己以前对邵波的认识是完全错误的,他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ldo;邵波&rdo;宇轩突然开口道:&ldo;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变化着,你知道吗?&rdo;
邵波听了宇轩的话,笑了笑说道:&ldo;是啊,凌菲也这么说过。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人都会长大的。&rdo;
&ldo;以前的我觉得你的心里完全是一个真空的状态,任何的东西都休想进到你的心里去。&rdo;宇轩看了邵波一眼说道。
邵波听懂了宇轩话里的意思,过去的自己确实对周围的人关心的太少,自己心里除了凌菲,几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和事。
邵波把一只手放到了宇轩的肩上,认真地说道:&ldo;对不起宇轩,过去的我看什么都是那么的不屑,现在才发现,这是自己最大的不成熟。自从李兵死后,我就开始反思,回想过去的事,我几乎把过去的自己全盘给否定了,你明白吗。&rdo;
宇轩当然明白,于是开了一个玩笑说道:&ldo;应该除了凌菲吧。&rdo;说罢,他笑了起来,邵波听后,也笑了起来。
学校的档案室在办公楼的地下室,二人来到了办公楼,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点了,自习的学生们开始陆续地回宿舍了,二人顺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办公楼的地下室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在走道里满是报废了的课桌和一些换下来的坏掉的门。偏偏地下室的灯几乎全坏了,只有廖廖的几只在发着白色的荧光,这给这寂静的地下室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二人艰难地向前挪着步,然而越往里走,灯光就越暗,直至完全黑暗下来,这里的灯全都坏掉了。于是二人就打开了各自手中的手电,谁知手电刚一打开,就传来了一声吼,二人手里的电灯几乎要掉到了地上,慌忙间二人关掉了手中的手电,摒住了呼吸:&ldo;还有人吗?教学楼要关门了。&rdo;
二人听到这话,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这叫声是看楼的老大爷喊的,要关楼门了,他在确定教学楼内还没有滞留的学生。二人等了一会,确定了老大爷走了才又打开了手电。可是这刚一打开手电,前方两个泛着幽幽蓝光的东西让二人心里打了个机灵。邵波首先镇定了下来,用灯光向前照去,谁知这一照,那个泛着蓝光的两个东西向他们这边扑了过来,二人急忙躲开,在躲开的同时,邵波的一支胳膊挥了出去,他感觉打到了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上面,随着这一拳过去,那东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来是一只猫。
邵波苦笑了一下,说道:&ldo;这猫应该就是园子里的那只吧,咱们跟它还真是有缘。&rdo;
说罢,二人继续往前走,但走着走着,邵波感觉自己的头开始有些发昏,他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但这一摇,使得头开始痛起来,自己的脑子好像萎缩了一般,撞击着颅腔的内壁。邵波颤抖着抓住了宇轩,他说道:&ldo;我头疼。&rdo;
宇轩连忙扶了摇晃着的邵波,说道:&ldo;要不就坐这里休息一下吧。&rdo;于是他找了一块木板,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邵波便坐了下来。宇轩问:&ldo;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rdo;
邵波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ldo;我也不知道,这一会疼的厉害。&rdo;看着邵波痛苦的样子,宇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焦急地说道:&ldo;要不咱回去吧,改天再过来看。&rdo;
邵波抓住宇轩的胳膊,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ldo;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应该就会好的。&rdo;
宇轩说,那好吧,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你好点了,咱们再去找档案室。
邵波点了点头后,把整个身子靠向了墙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才稍稍平静了些,他沉重地闭上了双眼。
但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整个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邵波想睁开眼睛,但却怎么也睁不开,他试了几次,仿佛都只能睁开一条小缝。就在他努力着睁开眼的时候,他感觉到整个地下室人声嘈杂,有整齐的靴子走路的声音,还有人的说话声,但说的是什么邵波却听不清。
邵波还在努力地试着睁开眼睛,但却都是白费力气。但此时却从眼缝里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
这哪还是刚才的地下室啊,这分明是一个牢狱。邵波看到这地下室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都站着士兵,这些士兵拿着枪,像石头人一样的在那里立着,枪上的刺刀发着寒光;走廊里人来人往,一些士兵拖着满身是血的,看上去奄奄一息的人向地下室外面走去;邵波这才看清了这些人的面孔,原来这些士兵穿着的都是侵华时期的日本军服,最具有标志性的东西就是那帽子两边垂下来的布条。邵波不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这还是学校那个地下室吗,难道这些人在拍电影吗?邵波明白自己这是在做梦,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但明显地感觉到了疼痛,邵波痛苦地摇着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