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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若说真正见到她本人，亦是在同吃晚饭时。&rdo;上官紫燕回忆，&ldo;那之后我曾与在房中踱步的她对过话，但只是隔门交谈，谨言像是染了风寒，说想早些睡下，之后便未有过动静。&rdo;

&ldo;看来谨言是死于昨晚到今早这段时间。&rdo;

&ldo;不如我先从慎行处打探一下。&rdo;上官紫燕提议，&ldo;她与谨言更为熟悉，且那时我觉得她也有点奇怪。&rdo;

&ldo;小燕子你要旁敲侧击，莫惊扰了她。&rdo;青翊叮嘱。

&ldo;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你们有何发现及时知会于我。&rdo;钱思仁起身，向暗影点点头。暗影立即会意地上前，呈上一卷纸笺，钱思仁解释道：&ldo;这是暗影所查到的近日常出入二皇子处的朝臣名单，我送至此，希望能有用途。&rdo;

钱思仁将纸笺交与青翊，带着暗影离开了翊祥宫。

上官紫燕返回住处第一件事，便是敲响了慎行的房门。

&ldo;请进。&rdo;慎行的声音由内传来，听起来有些哽咽。

上官紫燕推门而入，见慎行坐在桌边，虽然她马上极力掩饰，略显红肿的眼睛和颊边未干的泪痕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绪。上官紫燕立时明白，慎行定是也听闻了谨言死讯。

她在慎行身旁落座，小心问道：&ldo;慎行，你可是已知晓谨言之事?&rdo;

慎行轻点了点头，交握于桌上的双手，手指不安地扭动，语中透出深深的难过：&ldo;谨言和我到翊祥宫之前，便在一处共事，她性子比我好，对人也颇为照顾，不承想……&rdo;

&ldo;你是否觉得，谨言之死未免太过突然?&rdo;上官紫燕试探道。

慎行动作一滞，有片刻失神，又缓缓开口：&ldo;宫婢之命，一向轻如鸿毛，人一死，便成过往云烟，不会有人深究。&rdo;

慎行一番话，却使上官紫燕想到了琳琅。同样的身不由己，命若浮尘，有多少坎坷女子，就是因此而无声陨灭?她望着慎行，坚定道：&ldo;我会去查，怎能让谨言死得这般不明不白?&rdo;

慎行闻言，惊诧地转头与上官紫燕对视，有一丝莫名的光亮从她眼中一闪而过，但旋即黯淡下去。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ldo;紫燕，你若听我一句劝，就莫要淌这潭浑水，宫中许多事，非你我所能左右。&rdo;

&ldo;听慎行你之言，关于谨言的死，你是否知道些什么?&rdo;

&ldo;不，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rdo;慎行慌乱地摇头，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溢出的茶水顿时流了满桌。慎行站起身，取来帕巾，擦拭着桌子，并不看上官紫燕一眼，只轻声道：&ldo;我帮不了你，你回去吧。&rdo;

上官紫燕看着慎行的动作，慎行拭水渍时袖口被桌上残余的茶水浸湿了些许，染成一片阴晕。顿时，有个情形自上官紫燕脑中浮现，但她却难以理得更加清晰。

见慎行不再多言，上官紫燕起身准备离去。走至门口，她停下脚步，回首再次开口，决然道：&ldo;慎行，我明白宫中险恶，但不论遇到任何困难，我亦会找出谨言之死的真相。&rdo;

慎行没有回答，上官紫燕拉开门走了出去，在房门闭合之前，她似乎听到慎行几不可闻的叹息：&ldo;我若有紫燕你这般勇气便好了，只可惜当初……&rdo;

慎行的话，到这里便未再继续。上官紫燕悄然回望，见慎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凳子上，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她知道，慎行定是有所隐瞒，眼下她无法逼慎行说出口。可她能感受到，慎行内心的动摇。也许等慎行想通了，便会自己说出口，那时一切皆会真相大白。

可惜上官紫燕始终是低估了隐于幕后那双手的残酷，更加没能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同慎行坐在一起交谈。

自慎行处未探知任何线索，青翊决定借看望皇上诊治情形时，试试二皇子的口风。自有白清远每日入宫为皇上医病，青翊颇为放心，连日来，自己并未在皇上寝宫出现。一方面，是为证实他身体确实不适，以免引起二皇子对他们上次会面以及白清远的怀疑;另一方面，亦是让二皇子放松警惕，认为他因病不再诸事关切，今后行动才更自由些。

青翊带着上官紫燕来到皇上寝宫，白清远正在书写药方，抬头见上官紫燕，目光一闪，却未敢表现出过多关注，复又低下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二皇子南玄礼交叠双腿，悠然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椅上，闭目养神，看不出分毫为皇上病情忧心。

听到脚步声，他才慵懒地睁开眼，看着青翊，招呼道：&ldo;三弟来了?快坐。&rdo;

青翊未着急落座，而是径直走到皇上龙榻前：&ldo;父皇病情如何?&rdo;

&ldo;我看了几日，都是那样。&rdo;南玄礼指了指白清远，&ldo;还是让他给你说说吧。&rdo;

&ldo;皇上周身毒气浸染，现已侵入五脏六腑以及头部，因此头脑中血行不畅，导致昏迷不醒，草民已用药维护住皇上体内各部分正常活动能力，但要彻底解毒，恐时日不详。&rdo;白清远行礼回答。

白清远所言，基本与那日在翊祥宫中无异，看来也未有过多进展。青翊站在榻边望去，皇上依旧脸色苍白，紧闭双眸，气息微弱，显得憔悴衰老了甚多，不见有任何清醒之迹象。尽管早知如此，青翊心中仍不免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