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目光又转到白清远身旁的上官紫燕,皱了皱眉问道:&ldo;这位是……&rdo;
&ldo;乃家中药童,昨日为皇上诊病,尚缺几味难寻之药,今天特带了来,崔公公无须在意他。&rdo;
&ldo;名医山庄之人就是规矩多,拿个药还需专门跟个随从。&rdo;崔公公挥了挥袖子,语气中带出些许不以为然,&ldo;下来吧,二皇子和三皇子已恭候多时了。&rdo;
听崔公公提及三皇子,上官紫燕不禁神色一凝,心似打鼓一般,跳动得越发厉害。她都不知自己怎样跟在白清远后面下了车,在崔公公的带领下,一路垂首来到殿前。
待崔公公通报后,两人便走入殿中。殿内已有几人在场,却极其安静,仿佛连呼吸声都可听得一清二楚。正中的位置上,摆放着宽大的龙床,幔帐低垂,一直拖曳及地,将床上之人遮得严严实实。床边端坐着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只是神情迥异。
上官紫燕迫不及待抬眸,与那身着白衣之人的目光遇个正着,便再也无法移开。虽然他面容严峻,清俊的脸上不见一丝她所熟悉的笑意,即便他金丝镶绣的白衣更比从前多了几分耀眼光芒,但上官紫燕一瞬间就可确定,眼前人即是青翊。无任何理由,可她坚信自己绝不会认错。
那与她相触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恢复如初,像见到个陌生人一般,轻扫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白清远暗中拽了拽上官紫燕,自己先跪地恭敬地行礼道:&ldo;草民参见二皇子、三皇子。&rdo;
&ldo;免礼。&rdo;二皇子抢先开口,&ldo;听崔公公言道,你今日还拿了药来给父皇,既出自名医山庄,想必是稀罕之物,且让你药童呈上来看看。&rdo;
白清远起身,以眼神示意上官紫燕上前,自己则解释道:&ldo;是几剂庄内自炼出的药剂,可有保持身体各部分功能不致衰退之功效,皇上卧床多时,需此药维系生命。&rdo;
上官紫燕在白清远的话音中缓步走向二皇子,心中却更加紧张。不知为何,她总觉二皇子周身散发出一股戾气,那阴郁之感让她甚感不舒服。这几步之遥,似是行得格外漫长,上官紫燕终于来到二皇子面前,强作镇定地打开药箱,自己则垂首不看他。
二皇子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动了几下,像是并不感兴趣地又放了回去,向上官紫燕命令道:&ldo;抬起头来。&rdo;
上官紫燕一怔,尽管千万个不愿,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违抗他,只得磨磨蹭蹭将脸略扬高了一些。
&ldo;嗯,这药童倒是生得不错。&rdo;二皇子摸着下巴一笑。
就在上官紫燕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低缓的声音插入其中:&ldo;二皇兄,是否先为父皇医病要紧?&rdo;
&ldo;三弟说得是。&rdo;二皇子闻言,悻悻一挥手,示意上官紫燕退下去。上官紫燕如释重负地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前,又望向为自己解了围的青翊,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不看她一眼。
&ldo;二皇兄,我忽感到身体不适,想先回去歇息片刻,父皇这里交与你了。&rdo;
&ldo;三弟你这身子怎变得如此差?自回宫以来便时好时坏,你又不愿让御医给你诊治,干脆改日叫名医山庄的人也顺便给你看看好了。&rdo;二皇子虽口说关切之词,从他语气中却感受不到半分情意。
青翊已然站起身道:&ldo;不必了,医治父皇最为重要。&rdo;说罢,他快步走出了门。
&ldo;草民药箱里尚有一剂滋补身体之良药,可先拿给三皇子服用。&rdo;白清远忽然开口。
&ldo;哦?那快送去,三弟还未走远,许还能赶得上他。&rdo;
&ldo;让草民的药童去便可,草民留下先为皇上诊治。&rdo;
白清远说罢,朝上官紫燕一点头,上官紫燕立即会意地拎着药箱跑了出去。她明白,根本无什么药剂,白清远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给她制造个机会。
上官紫燕心中焦急,脚步不禁更快,一心追着那抹白色身影,不一会儿,便在一个院门前赶上了青翊。
&ldo;青翊!&rdo;紫燕唤道。
青翊并不回头,脚步也未停顿,仿佛没听见一样走入院落。上官紫燕咬了咬唇,亦跟了进去,直到四下清净,连侍卫宫人都少见几个,前面之人才停下来,转头看着上官紫燕。
&ldo;原来是白公子的药童,你找我可有何事?&rdo;
&ldo;青翊,你为何要做出不认识我的样子?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我。&rdo;上官紫燕坚持道。
&ldo;我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可知在同谁说话?我乃三皇子南玄翊,并非你要找之人,你若无事,赶紧离开,宫中不是你乱闯的地方。&rdo;
&ldo;你大可叫来侍卫,将我抓起来治罪。&rdo;上官紫燕昂然望向他,笃定青翊不会这么做。
果然,青翊脸色变了变,冷冷一拂袖道:&ldo;好,我走便是。&rdo;
上官紫燕又岂肯放过他,她双手化掌施力,探向前一抓,青翊侧身闪过。抓空后,上官紫燕又扬足踢了过去,青翊忙扭身,虽避开,却略显迟缓,且闷哼一声,晃了晃才稳住身形。
&ldo;青翊你受伤了?还是上次的伤未痊愈?&rdo;上官紫燕关切地欲上前查看,但被青翊躲开,趁上官紫燕分神之时,他人已一闪,飞快向前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