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薇又道:&ldo;吴峥还是有些头脑,那天见你,他没把放了祁元善骗汇洗钱侵占公司资产证据的u盘带身上,而是将东西存在了一家外资银行的保险柜里,没密码拿不出来。祁元善倒是查到了是哪家银行,可是一直没找到正确密码,只能等着人醒来,天天干着急。&rdo;
现如今陆晚走这一趟,就是来碰运气,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寻到密码。吴峥对她与别人不同,说不定真留了什么线索。
葛薇把事情交代完,径直往楼梯间外走,只丢下句:
&ldo;走廊尽头有个杂物间,没人用。你去那儿换衣服,赶紧来病房。&rdo;
葛薇跟着祁元善来过几次吴峥这边。祁元善手下的人认脸,心里有数,见到她也只是捧着笑脸问:&ldo;葛小姐,您这是?&rdo;
&ldo;办事路过,顺便看看人死了没有。&rdo;
葛薇进病房绕了两圈。
吴峥的父亲吴志明在儿子出事后突发脑溢血,也瘫痪了,无法开口讲话和自理,他母亲性格本就懦弱,家事突变,又被祁元善一吓,只老老实实地两头跑,照顾丈夫和儿子,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亲属都不在,单人间病房里空旷安静。床上清瘦的男人闭着眼,一动不动,病号服穿在身上就像盖着副骷髅架子,他许久没见阳光的皮肤白得像纸一样,头发理得极短,下巴上有些胡茬,指甲却修得整齐。
葛薇第一次见吴峥是在帝都火车西站。当时,他在祁陆阳的授意下领着司机来接陆晚,文质彬彬的,见人笑得客气,说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让人心生好感。后来,葛薇跟了祁元善,吴峥也升了职,再见面这人却不怎么笑了,回回都是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如今……
造孽。
葛薇心里只有这一个词。
祁元善造下这么多孽,她不知道自己杯水车薪的&ldo;还债积德&rdo;能顶多少用,或者说顶不顶用。葛薇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抚自己: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等祁元善锒铛入狱付出代价,所有的罪孽就会一起消除。
没过一会儿,一身白色护士冬服的陆晚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不知从哪里顺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瓶不相干的药、棉签、胶带等东西,内行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拿的,糊弄外行却是够了。
只是,女人的手因为紧张一直在发抖,以至于托盘上的药剂瓶跟着撞得叮当响。
几个守门的谨慎地围了过来:&ldo;过来做什么?我们这边没人叫护士。&rdo;
男人们牛高马大的,各个面目阴骘、眼神毒辣,陆晚吓得几乎差点魂飞魄散,她不是女特工,第一次做这种事没当场晕倒已属难得。强自镇定下来,陆晚垂头盯着托盘,不敢看人:
&ldo;没、没叫护士?可是呼叫器明明响了的啊……&rdo;
&ldo;叫个屁!这破机器,真出了问题按不响,不按又自己响个不停,早他妈该修修了!&rdo;为首的寸头男人没好气地说了几句,旋即做了个手势,&ldo;回去回去,这边没你的事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