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陈社长。&rdo;怀月见他只顾看着自己发愣,不禁有点儿奇怪。
&ldo;哦。&rdo;陈瑞炀回过神,朝她笑了笑,&ldo;快开学了,豆豆该回来了吧?&rdo;
怀月点点头,陈瑞炀总是会时不时地跟她提起豆豆,很奇怪,从袁清到鲁风再到豆豆,这样曲里拐弯的关系,竟也会让她对他产生一种亲近感。&ldo;a大的包车今天下午回来,我想请两天年休假陪豆豆去买点儿新学期的东西。&rdo;
陈瑞炀道:&ldo;好久没看到这小家伙了,肯定是长高了,我也应该送他些新学期的礼物,明天晚上我请他吃饭吧,上次龙舟赛的时候答应过他的,到今天还不兑现,豆豆以后该不相信我这个叔叔了。&rdo;
怀月赶紧笑着拒绝道:&ldo;陈社长太客气了,小孩子说过就忘了,这么久了,哪会记得。&rdo;这个男人也太认真了吧?竟然把哄孩子吃饭的话都当真了。
陈瑞炀见她没听懂自己话里面的意思,有点失望,正踌躇着怎么讲得明白些,怀月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姬君陶的来电,犹豫地看了陈瑞炀一眼,陈瑞炀明白她的意思,只好摆摆手出去了。
怀月转过身,轻声问:&ldo;醒了?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rdo;
姬君陶在电话里不满道:&ldo;你给我下了安眠药了吧?怎么你起来我一点儿不知道?不是说好了要送你的吗?&rdo;怎么每次只要她在身边,自己总会睡得那么安心那么沉。
怀月轻笑道:&ldo;安眠药我可不敢下,吃了会傻的,是你的感冒药里有镇静剂的成分。我们不是说好了不送的,你要是翻悔,我以后不回来了。&rdo;
&ldo;那你下了班等我,我来接你,咱们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家。&rdo;姬君陶显然兴致很好,一周下来,他的感冒也好了许多。
怀月忙道:&ldo;今天下午豆豆从大青山回来,我想先去看他。&rdo;
姬君陶高兴道:&ldo;豆豆回来了?正好,咱们三个一起出去吃饭。&rdo;
怀月迟疑了一会儿,道:&ldo;老师要我过去吃饭,我不好太拒绝,两位老人照看了豆豆一个月,也要拿点东西过去表示一下。&rdo;
姬君陶听她如此柔声细气地跟自己商量家里的事,心里十分喜欢,道:&ldo;应该的,今天晚上我回&lso;绿园&rso;住,回家后记得打电话。&rdo;
怀月道:&ldo;你还是住在排屋吧,那边空气好,病刚好一点,别跑来跑去的。&rdo;
姬君陶被她一番体贴的话说得柔情万千,低声道:&ldo;傻瓜,我想离你近一点,这样才安心,要是有什么事,过来也方便,如果豆豆住奶奶家,我接你来&lso;绿园&rso;好不好?&rdo;
怀月心知他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如今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想起晚上的那些缠绵不休,不禁脸上一袖,道:&ldo;我和老师说好了,要接豆豆回来过两天,你也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了。&rdo;
姬君陶苦笑。怀月虽然不再逃避,但是他看得出来她依旧犹豫不决,她的身体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心结却并没有打开。她在担心他的病,亲热之后总会刻意地悄悄拉开彼此的距离。显然她不想自己投入太多,也不想他投入太多,那么她是否随时都准备着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发现让他苦恼。他不是他父亲,这辈子他就认定了她一个女人,他一心想娶她让她做他的姬夫人。但是他不敢把这个话对她讲,至少现在还不敢讲。他知道一旦自己说出这话,她一定会跑得无影无踪。从醉酒后的第一夜到清醒时的第二夜,再到后面这些天相依相伴的日子,她已经在他和小冶的连哄带骗之下迈出了很大的一步,这一步一定迈得非常艰难,他不忍心逼得她太紧。
看着她独自一人时锁眉迷茫的样子,好几次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自己的病已经好了,让她别再担心;说自己开始工作开始参加各种活动,虽然仍是不喜应酬,却也不像以前那样浑身不自在,一切都在好转;说他以前对性事冷淡现在却像个正常男人那样喜欢和她纠缠,这也表明他在好起来;说如果她跟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他一定会走出母亲自杀造成的阴影幸福地生活,因为他现在已经感到了幸福。
可是话到嘴边总是又咽了下去。
这些他都不能跟她说,因为他知道说不说都一样,她一定会点头比他表现得更赞同,甚至还会鼓励他倒过来安慰他,然后在心里仍然怀疑这一切。他只能靠行动靠事实靠时间来证明。他十分后悔自己那天在手腕上割的那一刀,虽然因为那一刀逼她回到了自己身边,可那一刀却也带给她更大的困扰。
陈瑞炀从自己办公室的窗户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办公楼的大门,看到鲁风的车子早早等在了楼下。他已经很熟悉这辆车,暑假前那段日子每到周五鲁风都带着豆豆来等怀月。他到底想干什么?陈瑞炀皱紧了眉头,对前妻如此殷勤,难道竟一点不在乎袁清的反应?袁清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来挑衅怀月,他了解袁清,除非意识到危机重重,否则不会跳出来,她是那种喜欢一举击破的女人,比如拿孩子做威胁逼鲁风离婚,就做得十分狠决。那次电话,除了让怀月气得砸书,她又能得了什么好处?不是反而令鲁风来得更勤了吗?看来她根本掌控不了这个律师丈夫。想想也是,男人要是无耻起来,女人哪里是对手。
陈瑞阳看到怀月从大楼里出来,见到鲁风,似乎愣了一下,鲁风走过去跟她说着什么,她很不耐烦地别过脸去,朝路上张望,看样子是想找出租车。下班时间,出租车没那么好找,鲁风很有耐心地站在她身边,大概是笃定了她打不到车。陈瑞炀有些生气,要不是下班时间大楼里进进出出都是杂志社的人,他真想现在就下去把怀月拉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看鲁风会是什么表情。
怀月继续等车,她和鲁风站在门口已经引起了不少同事的注意,这让她十分气恼。这幢楼里很多人认得鲁风,没离婚前鲁风只要没有应酬,绝对是车接车送的模范丈夫,那个时候的怀月是众人艳羡的对象,名律师的丈夫,长的又是一表人才,对老婆体贴周到,连生下的儿子都是惊人的漂亮。
&ldo;怀月,别耍小孩子脾气,这会儿这个地段打不到车的,豆豆在家等妈妈都要等急了。&rdo;鲁风笑道,&ldo;咱们儿子急着要吃饭了呢。&rdo;
怀月无奈,拉开后车厢的车门,见座位上堆满了资料,只好又坐到副驾驶位。鲁风摇头叹道:&ldo;都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耍小性子,长不大一样。&rdo;
怀月冷了脸不吭声,鲁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ldo;听说你云南回来去过青山,坐长途车去的?还带去了很多东西?&rdo;
那天上午母亲打电话跟他说怀月在那边,他急急地追了过去,可惜还是没赶上。倒是看到房东搬过来的一大堆吃的玩的孩子的东西,太多了,绝不是她坐长途车带得了的,向房东打听,房东说是怀月走了后又折回来叫了中巴车送过来的,他更加觉得奇怪。农村里藏不了秘密,过了两天,母亲就打电话来,告诉他东西是从一辆小车上搬下来的,是个长得很好的高个子年轻男人,那男人专门来接怀月回去的。
他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陈瑞炀,年轻、高个儿,很帅气。据他了解,陈瑞炀在单位里对怀月也很照顾,上次还陪着豆豆一起去看龙舟赛,如果不是为了讨好怀月,谁去看那玩意儿。他有点紧张起来,陈瑞炀的条件并不比自己差,两人又朝夕相处,怀月虽然生了孩子离过婚,陈瑞炀在国外呆久了未必在意这些,反而是这几年当了母亲的怀月愈发的风姿绰约,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足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他越想越着急,趁着孩子回来要母亲摆了个家宴,想把一些事情跟怀月好好说一说。他知道怀月外表温柔内心却很倔,但是有豆豆这个宝贝,他也不是一定毫无希望。
怀月看着窗外的车和人飞逝而过,心想不知姬君陶今天晚饭会吃些什么,自己不回去,也许他赌气不吃也说不定,便拿出手机想给他发个短信,犹豫了一下,又作罢了。
鲁风把她的犹豫看在眼里,装作不经意地道:&ldo;怎么,还有工作没做好?有事要向你们陈社长请示?&rdo;他心想,明明暑假之前两人一起陪豆豆玩的时候气氛还不错,怀月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变得这样强硬,也许就是跟陈瑞炀有关。
怀月淡淡道:&ldo;我就是一个小编辑,向社长汇报工作哪里轮得到我。&rdo;
鲁风问:&ldo;陈瑞炀对你还好吧?有没有跟你提起袁清的事?&rdo;
&ldo;你当我们整天吃了饭没事做吗?&rdo;怀月讥诮道,&ldo;她是你老婆,跟我和陈社长有什么关系!&rdo;
&ldo;怎么没关系,也许关系大着呢。&rdo;鲁风道,&ldo;你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好到什么地步?陈瑞炀三年里回来探了两次亲,都是和袁清在一起。袁清拿孩子讹我的时候,陈瑞炀才回去两个月。这事我后来才知道,妈的,怪不得她后来非要把孩子给折腾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