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袁北心念一动,放下银香球就去转动那只瓷瓶。刚向左转了十多度,就忽然听见客厅左边的墙壁发出一阵低哑的声音。他心中一喜,加大了力度继续转动瓷瓶。这回只听得&ldo;格拉&rdo;一声,左边墙上挂着的画突然卷了上去,墙上顿时显出一个高一米宽半米有余的长方形空洞。
从他这时的角度看过去,洞里黑漆漆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这个悬在墙上的洞是个暗室的入口吗?袁北小心地一步一步往洞口走,本来两三步路的事,愣是让他磨了十几二十秒。好不容易走到洞口里却又不敢往里看,生怕望进去看见的就是黄牙的尸体。
可是,总归要弄个明白。袁北咬咬牙,掏出手机往里一照,还没等他看清楚洞里的光景,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了句:&ldo;袁先生,你在干嘛?&rdo;
是梁小姐!袁北心一慌手一抖,手机就悲剧的掉进了洞里,洞里顿时传来一声闷响。听声音,洞一点也不深。可是不习惯乱动别人家东西的袁老师来说,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偷东西被抓了个现场,心里一阵惊慌,根本就顾不上去看这个不深的洞里究竟有什么了。
&ldo;呵呵……我……看你这瓶子……不小心动了一下,所以……&rdo;老实巴交的袁老师支吾了半天,也没能掰出个理由来。倒是人家梁小姐大方,一见他这份窘迫样立马善解人意解围:&ldo;哦,是这样啊。这个原来是个壁橱,为了好看就做了个暗门。你手机是不是掉进去了?我来帮你拿吧。&rdo;
梁小姐说着,就从茶几下的小盒内摸出只手电,走到洞前,往里一照。手电光足,袁北一次性看了个够。壁橱入口不算大,但构造很是奇怪。一般来说,壁橱的底部跟出口都是平的,可梁小姐家的这个壁橱却是向下掏空的,估计里边的横截面至少比入口处要大上一倍,这样的设计不管放东西还是打扫都十分不方便,真不知是哪个不长脑的人设计的。
&ldo;看到了!在那里!&rdo;梁小姐忽然叫了起来,回头招呼袁北,&ldo;我够不着,你来吧。诺,手电给你。&rdo;她边说边递过手电筒。
袁北对她起了疑心,自然不敢背对着她。于是假意说一手拿着手电不方便,请她帮忙照明。梁小姐笑着应允,举着手电乖巧地站在一旁。洞口本来就没有多大,两人这么站着几乎是呼吸相闻了。袁北因为疑心她不是人,跟她站得近了,心里不免紧张,身体不自觉地崩得紧紧的,手上又都是汗,滑叽叽的,一个没抓稳,刚到手的手机就又掉进了壁柜里。
袁北尴尬不已,赶紧又将身体往里探了探,想赶紧捞出手机。手机是拿到了,可因为动作太大,以至于一头撞上了壁柜的内墙。&ldo;咚&rdo;的一声闷响,差点没把他撞晕过去。
&ldo;袁先生!你还好吧?&rdo;梁小姐赶紧把放了手电来扶他。
袁北一边抚着头一边推开她:&ldo;不要紧,不要紧。&rdo;说完又向壁柜里扫了一眼,刚才他这么一撞,才发现壁柜的内墙并不是砖石结构而是木质的。有了这层认识,他很快就发现壁柜的内墙其实是一个木质的大药柜。和平时在中药房见到的有点类似,但那一排排的小抽屉似乎很久没有开启过,几乎要跟外框连成一片,也难怪他刚才没能注意。
不过目前有个比研究柜子怎么放更加迫切的问题,那就是,黄牙那家伙到底上哪去了。
&ldo;哦,黄先生啊,他刚才说要上洗手间,我就领他去了。&rdo;梁小姐如是回答,顿了顿又解释道,&ldo;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袁先生你又拿着这银香球看得入迷,也就没有打搅你。&rdo;
上厕所去了?袁北有些恍惚,难道说是他想多了?就在他自我纠结的时候,梁小姐已经关上了暗门,客厅的摆设又恢复如初。
&ldo;梁小姐家里的布置真特别,像这样的壁柜构造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知道那么大的柜子是怎么从这个洞里塞进去的?&rdo;袁北问。
&ldo;呵呵,袁先生说笑吧,怎么可能塞进去。这里原来是扇门,后来给堵上了,柜子后边就是书房。也不怕你笑话,这间柜子里放的就是我这些年的收藏,本来以为挺隐蔽的,没想到袁先生一来误打误撞都找到了。看来暗门暗柜什么的,也只有这么安全。&rdo;女人说,不知为什么,她的话袁北听在耳朵里总觉得特膈应,可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沉默地陪笑。
两人又沉默着对坐了一会,袁北心里越发不安起来,黄牙上个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ldo;梁小姐,黄牙他最近生了病,我怕他腿一软就掉进坑里出不来了,你带我去厕所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掉茅坑里爬不上来了。&rdo;袁北强笑着说。
&ldo;也好,我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去叫叫他呢。看他身体好像很不好。&rdo;女人点点头,站起身来,&ldo;跟我来吧,袁先生。&rdo;
从情理上来说,袁北是极不愿意跟她一道走的。可一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二来他也确实想确定黄牙的生死。
然而出了客厅才发现,这女人住的地方十分的古朴,除了客厅装修的有些现代感之外,其他的地方还维持着好几十年前的布局,甚至连地板和楼梯都还是木质的。木板有新有旧,看得出不少地方都是后来修补的。春天潮气重,那些新旧不同的木板之间不免有些相互挤兑,一踩上去就&ldo;吱吱呀呀&rdo;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