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目连不回话,他也不急躁,眯了眯桃花眼,慢悠悠地说:&ldo;失去身份倒是不要紧,但还是莫做些自不量力的事为好,腐朽的独木想要撑起一片天,小心不仅自身难保,还祸及他人。&rdo;
妖狐说话,软绵绵的语调,句句往人心窝子里戳,刀刀见血。
一目连却神色平静,不见半分不悦,&ldo;多谢担心,我自有分寸。&rdo;
谁担心你了啊!
妖狐被他说的话一噎,还没来得及反驳,一目连就已经走远了。
场子没找回来,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若是一目连被刺激到,姑且当个乐子,像现在这样没什么反应,妖狐觉得有些无趣,但也只上心了一秒,就抛之脑后了。
现在让他更在意的,是阿谖和一目连说了些什么。
和妖狐擦肩而过,一目连独自走在山路上,这里还留着一条小径,原本路更宽,路旁整齐排列着盏盏石灯,天色昏沉时变回依次被点亮,只是现在石灯不是破碎断裂,就是被层层叠叠的植物掩盖。
他没有反驳妖狐,因为他心知他说的是对的,他对阿谖许下三年之约,可以他现在虚弱的身体,别说三年,三个月也撑不过了。
这一晚上的折腾,再加上一个隔音的法术,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
他走到了山顶,山顶上旭日初升,阳光还不算很刺眼,暖洋洋地笼罩着一根腐朽的柱子。
山上风大,吹得一目连月白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着斑驳的独木,柱子上依稀可见朱红的艳影,只是在风吹日晒和虫蛀之下,褪去了明艳的容颜。
这根柱子本是神社的鸟居。
一目连本来说要去准备路引,回到神社时却站在柱前,走不动了。
他的有些恍惚,看着朽木,像看见了朱红的鸟居。
一同映入眼帘的,是呼啸肆虐的洪水。
风神执掌风,对降雨束手无策,洪水爆发无非是支流过多,河道弯曲,难以排水,雨一日不停,洪水一日不散。
人尚且面前逃生,家畜却被水淹没,飘在泥水里,腐烂发臭,成了疾病冰凉的温床。
再这样下去,就算人能挨过洪水,也难以躲过无孔不入的瘟疫。
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风神做了此生最疯狂的决定,用尽神力,强行使大江转向!
移山搬河!!
神迹降临,信徒们自然是千恩万谢,收拾残局。而神明却因为逆天而行,承受了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因果!
天谴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