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夹颜色已褪去大半,依稀可辨,以前是咖啡色。那兰颤抖着手拾起皮夹,在打开之前,心中暗祷,千万别再是一张照片。
皮夹里真的有一张小小略泛黄的黑白照片,江京大学学生证,和学生证上的照片,一个短发但有着靓丽容颜的女孩,微笑,但眼中带着淡淡哀愁,仿佛看见了一年后的不幸命运;颁发日期1989年8月,姓名:关菁。
&ldo;血巾案&rdo;的第四名受害者。
那兰举起石头继续砸去,土石继续纷落。
挥动石头的手忽然停住,因为石壁间,露出了几截白骨,摇摇欲坠。不到十厘米,手指骨。
那兰忽然觉得脑中的血像是顿时蒸发了,是忘了吃早饭,没顾上吃午饭,低血糖?还是心力交瘁?是什么已不重要,她已不能思考,软软地倒下。
就在她昏死过去的瞬间,她看见了那个人影,远远站着,冷冷观望。
砖石、泥土,无情地、大把大把地涌过来,已经没过她的腰身。她在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不,是十字架上,侧过脸,她可以看见自己的手,右手少了一根手指,那是剧痛的来源。她的头顶是米砻坡,背后是被挖开的坡脚。照这个趋势,不久她就会被封在米砻坡下。
&ldo;求求你,不要把我堵在这里。这里没有人来的……&rdo;
&ldo;没有人来有什么不好吗?就我们两个,你难道不愿意?&rdo;他又要发作。相处不久,她已经了解,这是个不能接受&ldo;不&rdo;的人。
&ldo;愿意,我愿意。只要你放过我,你知道的,我会好好爱你。&rdo;她知道,赢得时间,是她最好的武器。
&ldo;我们都知道,爱情是短暂的……何况,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爱情。&rdo;
&ldo;我发誓,我听你的,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rdo;
&ldo;好。&rdo;他停下了铁锨,她有了希望,&ldo;我只要你做一件事。&rdo;
&ldo;好,做什么都可以。&rdo;她停止了哭泣。
&ldo;永远不离开我。&rdo;
&ldo;好,我发誓……&rdo;
&ldo;发誓这种词,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rdo;那人的脸上浮出微笑,&ldo;我已经有办法了,保证你永远不会离开。&rdo;
又是一锨砖石加上来,她知道,他正在做的,就是他想要做的,谁也改变不了。生存的希望离她而去,她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这个魔鬼。
那兰遽然惊醒,入眼的是雪白天花板。这是在哪儿?
&ldo;周院长,她醒了。&rdo;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一名护士走到床边,随后是一位鬓发胡须斑白的老医生,熟悉亲切的笑容,是周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