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应声!
如此,文琪便是去了!如此,梁九功照做了!
夏去秋来,冬去春来,如此交替反复,转眼便又是许多日子过去了!
温僖贵妃终于要走完她的人生了!而那已经是三十三年的十一月了!
日子过的当真是快啊!
文琪当年说,这药粉不吃个四五年是吃不死人的。却也不知是温僖贵妃被禁足,心中郁闷难解还是如何,她只用了三年多,便是来至了生命的尽头。
那是一天漫天飘雪的日子。
屋内烧着炭火,许是不够旺,所以屋子里头有些凉意。内务府自来便是苛待这些不受宠的妃嫔的,纵然是贵妃,也还是如此。
生命已然到了尽头,温僖贵妃最想见的只有自己的儿子。而那一日,她的儿子,已然十二岁的胤俄也来了,她也算是得偿心愿。
是玄烨让他来的。可是玄烨却是未有来!
而对此,温僖贵妃心中也是伤感的。她给他生下了一个阿哥,一个公主。可是他却是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临死了,都不肯来看她一眼!她这一生,当真是有些太讽刺了!
而此时,看着自己的儿子,温僖贵妃却也是无有太多心思来想玄烨了。她只想将心中的那些话都告诉自己的儿子。告诉自己的儿子,她这一生,她的悲苦,她作为额娘的嘱咐,告诉他许多。可是她努力张口说了几回,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她已经无有一丝丝的力气了。终于她放弃了,只是任由泪水落下,似乎在借着泪水在诉说那许多。
败了!她败了!终究是败了!败得一败涂地!败到想跟自己几年不见的儿子说一句话都是不能。若如此,她心中的那许多怨恨,许多悲叹,又该如何倾述呢!
是德妃!胤俄啊,是德妃。是德妃将你的额娘害成如今这般的模样……不对,应该还有皇上!对于德妃如此的对待,皇上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可是他竟然不管,任由这德妃这后宫做这样无法无天的事。而对于悫妃,却是保护的那样周全。
同样是禁足,她这里便随便任人迫害,而那悫妃那里却好像是铜墙铁壁,连伤那悫妃一根汗毛都是不能。
那如此,又是谁将她给害死了呢?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悲痛,她缓缓地滑出了两行泪,横流于那憔悴不堪的脸庞之上。
今年,她三十岁了!十四岁进宫,三十岁这年,她走完了她的一生。在这皇宫,留下了一个阿哥。除此之外,唯一证明她存在过的,想来只是史书之上的一个姓氏。钮祜禄氏吧!玄烨,皇上,她,终究是无法在她的心上留下什么的!
想到这里,那眼泪又是滑落出了两行!而这一刻,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那个满是油彩的人儿。白痕!
这世上,真正对她好的男子,想来便只有白痕了!
白痕,我好想你啊。想你曾经那个热烈迫切地拥抱,想念你在我身后那样近的贴着我的脊背,教我甩袖。站在我的一边,教我甩腔……
白痕!这是你的真名吗?还是艺名呢?到死,我竟是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究竟叫什么?白痕,是我对不住你。钮祜禄氏,晨蓉,对不住你!
想着,泪又落下。可是,我就算到死也是无法与你相守,因为就算是死,我也是皇家的鬼。如何都是无相守……
看着额娘不停滑落地泪,胤俄的小手搁在了额娘的脸颊上,一边擦一边哭着说:&ldo;额娘不要哭了,额娘不要哭了。&rdo;
这两句话,将温僖贵妃的眸子又引到了胤俄的身上!之后便是更多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