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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宋若昭问：&ldo;裴炼师是否认为，这张剪纸和我们今天看到的异象有关?&rdo;

&ldo;否则呢?这样一张剪纸为何会出现在凌烟阁的地上，而且正好在异象发生时?&rdo;

&ldo;不对。&rdo;宋若昭摇头道，&ldo;你我都亲眼所见，映在窗上的两棵树几乎占满了整个窗格，而这幅剪纸才巴掌大，怎么可能是一回事?&rdo;

&ldo;不是一回事，但又是一回事。&rdo;裴玄静从容地说，&ldo;此中奥妙，应该一点就透。不过，此案要彻底水落石出，至少还有一个疑点尚待厘清。&rdo;

&ldo;什么疑点?&rdo;

&ldo;光从哪里来?&rdo;

&ldo;光?&rdo;

&ldo;四娘子告诉我，在凌烟阁第二次显影后，神策军不久即入阁查看，闻到了香火的气味。所以我判断，之前在凌烟阁中曾经燃烧过火烛之类的东西。&rdo;

&ldo;这……&rdo;宋若昭像要反驳，裴玄静不容她开口，便又说下去，&ldo;但今夜的情况不同。当我们冲进去时，阁内空气凝滞，却没有丝毫异味。而且，就在我们进阁前的那一刻，窗上光影俨然，如果阁内真的燃有烛火，只能在一瞬间熄灭，所以我们不可能闻不到气味。&rdo;顿了顿，她说出结论，&ldo;也就是说，今夜凌烟阁中的亮光绝非蜡烛或者油灯所发的，我现在还想不出解释。&rdo;

沉吟片刻，宋若昭道：&ldo;只要把这三次异象都看作是鬼神之力，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rdo;

&ldo;未必。&rdo;裴玄静说，&ldo;今夜的情景令我回想起两年多前，在兴庆宫的勤政务本楼下，曾经有过一场老宫婢升仙的异事，与今日颇为相似。只不过，当时我自己就是戏中人，而不像今天只是一个旁观者。&rdo;她轻轻地笑了笑，&ldo;彼时还有左神策军中尉吐突承璀作为见证，正如今日之柳泌。&rdo;

宋若昭但笑不语。

无需明说‐‐吐突承璀和柳泌一样，都充当了皇帝的眼睛。

&ldo;不过，即使让吐突承璀和柳泌眼见为实了，也未必能说服他们背后的人。&rdo;裴玄静轻叹道，&ldo;我的经验证明，要蒙蔽那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rdo;

&ldo;蒙蔽?炼师此言差亦。裴炼师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凌烟阁中的异象无法用人力来解释。&rdo;

裴玄静摇头：&ldo;不。关键不在于凌烟阁的三次异象，而是金匮中所藏的《推背图》。我说得对吗，四娘子?&rdo;

马车内部无光，只有夹道两侧的油灯光，每隔一段距离便从车帘外透进来。车内便从明到暗，再从暗到明。裴玄静忽儿看见宋若昭毫无血色的脸，忽儿又只能见到两只闪耀着炽烈光芒的眼睛。

良久，宋若昭才道：&ldo;炼师发现了吗?今天柳泌走得特别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法失败，按理说应该设法找到推卸责任的法子，可是他连凌烟阁的门都没进，就直接跑了。&rdo;

&ldo;想必是……圣上严命他不得擅入凌烟阁吧。&rdo;裴玄静道，&ldo;我也发现了，神策军们都只站在门外，连京兆尹郭大人都不敢踏进凌烟阁一步。所以我想，没有圣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凌烟阁吧?&rdo;

宋若昭点了点头。

裴玄静不禁莞尔：&ldo;可是四娘子却未及时提醒我，使我犯了大忌。&rdo;

&ldo;所以裴炼师务必要做好准备，应付圣上的盘问。&rdo;

&ldo;四娘子想要我怎么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