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洛惜颜点点头:“来。给我收拾一下,我想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娘娘您可是在做小月子,哪里能出去……”
“我想去安贵人那里。”洛惜颜说着似是堆出一点笑意:“今日里趁着大家都在宴会上,我倒真想去瞧瞧那个贱人。免得平日里顶着个身份,有话不能直抒。”
春梅咬下了唇听话的扶了洛惜颜起来为她梳妆打扮。作为贵妃的丫头,贵妃心里有气想去找安贵人撒一下,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她也没再拦着。
绾发成高髻,配以珠花,一贯的明艳而温婉的打扮,洛惜颜对着镜子看了看,便仔细的描眉擦脂,仿若要迎接皇上的到来一般。春梅在旁瞧着,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于她心中的主子,贵妃落胎是值得欢笑的事,可是她到底也和贵妃有些感情,这些年的相伴奔波,还真让她有时会忘记自己其实是别人的眼睛。
华服上身,洛惜颜冲春梅一笑:“我这样才像个贵妃的样子对不对?”
“主子快别这么说,您本来就是贵妃,倘若那安贵人敢轻视您,奴婢一定帮你教训她!”春梅一时有些冲动说了心直口快的话,可洛惜颜听到却是一笑:“你只是一个丫头,以下犯上,那是找死!”说着她一转身取出来一只海棠簪子,自己带在了头上:“走吧。”
……
锦衣哭兮兮的奔回殿口。还没来得及擦泪就看到蔡宝领着一位有些年纪的太医站在殿前冲落云说话,当下便是一顿:“蔡公公,您这是……”有外人在,她还不好直接喊二哥。
“诶,落云不是说你睡下了嘛,你怎么……诶,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殿前的灯笼照出锦衣脸上的泪,蔡宝倒是有些慌了神:“难道有谁欺负你?”
“没有,没有!”锦衣说着忙是擦泪:“我本来是回来休息的,可是今日不是宴会嘛,咱们都在欢聚一堂,可贵妃她……我心里担心贵妃会有些寂寞便打算过去陪她说说话,可是我是告假才回来的,若是明目张胆的去了贵妃处,万一被人乱嚼舌头说我眼里只有贵妃而无皇上皇后甚至太后,那不是徒惹麻烦?所以我才叫落云说我睡下了的……至于眼泪,也不过是和贵妃一起说起憾事罢了。不过,你们怎么会来……”
“哦,锦贵人您不舒服,皇上担心你啊。这不,叫小的请了孙太医来,人家可是太医院的掌院!”蔡宝说着一拉身边的太医:“孙太医,锦贵人说她不舒服您给瞧瞧。”
“是。”孙太医十分恭敬的颔首,而锦衣也赶紧行礼,将两人让了进去。
只不过是个头疼,无需帐后号脉,锦衣便坐在桌旁让孙太医给理脉,无遮无拦下,锦衣的容颜在孙福兴的眼里清晰的令他震惊,而锦衣却不当事的看向蔡宝:“二哥亲自引了太医来,这传到宫里去可不大好,虽然皇后娘娘仁德,但锦衣还是觉得别把小事弄大了的好。”说着一转头看向孙福兴:“孙太医,我没什么大碍吧?”
孙太医急忙堆笑:“锦贵人许是受了风而已,没什么大碍,我给您开服暖身的药发发汗也就是了。无碍的。”
“有劳了。”锦衣抬手一指书桌,那孙福兴便知趣的过去写方子,锦衣这边就拉了蔡宝到一边:“二哥,我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回去告诉皇上吧,免得他担心,我一会吃了药睡一觉发发汗也就是了,快去吧!”
蔡宝应了话,嘱咐她自己注意就先走了,此时孙福兴也把药方写好了。
锦衣看也没看,拿了方子就放到落云手里:“去药方领去!”
落云看着锦衣不苟言笑的样子即刻便退出去,去抓药了。
“孙大人别来无恙啊!”锦衣笑着轻声而问,孙福兴身子颤了颤。弯腰而答:“托了您的福……”
“孙大人说笑了吧,您怎么托的了我的福?先不说我此刻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就是当年,我也不过是个被人欺负的公主而已,如何能给您福祉?”锦衣说着含笑的走到殿门前看着外面发出黄晕的灯笼。
“公主虽然当年对于臣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臣如何能做到掌院的位置上却是靠了您的母妃懿贵妃的提携,若是无她,只怕臣这把年岁依旧还在下院里混日子呢。”孙福兴说着再度弯身:“公主您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今后您有什么用的着臣的地方,只管开口……”
“今后是今后,这会的,我倒还真用的着你,你是太医院的掌院,只怕那些个太医跟前走出什么方子,你心里有数,不如说个敞亮话,现在都有谁忙着进补?”
孙福兴一顿,两步走到锦衣跟前小声说到:“贵妃早先是个大主,近处的除了皇后,主要是芳贵人,珍贵人和玉昭容了。”
“玉昭容?”锦衣心里咯噔了一下,按说贵妃吃了药的亏。怎么也会给自己的妹妹说说,洛惜玉自然是有所防范会是停了药的,可是她怎么还会喝着?
“对,这贵妃原本是常喝的主,玉昭容进宫后,贵妃那边也依着方子给弄了份……”
“你操办的?”
“不是,是徐太医操办的,他是太后跟前的老人,如今专门护着皇后娘娘的胎。”
“哦,是这样……孙大人,我想问个事。一个人要是生前喜欢进食寒食散,死后还看的出吗?”
孙福兴点点头:“看的出,食用的人皮薄而细,脸白而血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