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明月无情,任由千百年来文人墨客如何赞美,它都只在高空中冷漠地俯视一切,从未改变。
魏先生笼着袖子上来,&ldo;延之,乏了?&rdo;
李恒摇头,&ldo;看来看去,竟只得顾青山能入得眼。&rdo;
魏先生便笑,&ldo;如何?我没选错人吧?若无他悉心栽培,夫人区区豆蔻少女,岂能写出《丰产论》?若他胸中无丘壑,不去推波助澜,《丰产论》又如何名扬河西?比起那些酒囊饭袋来,这个人呀,有意思得很。&rdo;
&ldo;我还以为,先生将顾皎引为知己。&rdo;
&ldo;且再看看吧。朋友易得,知己难逢。&rdo;
李恒入得西府,命小兵将先生扶进去休息,他则将马送去马棚。
已是上灯时分,府中除了守卫和看院子的仆妇,俱已安睡。
他牵马,独自走在夹巷中,莫名其妙想起顾皎的话来,&ldo;将军,我给你留灯。&rdo;
他嗤笑一声,这女人,看着吓得要死,却偏做吓不怕的事。
入校场,巡夜的小兵来牵马。李恒拍了拍白电,交待几句后,入寝间。
身上的衣物沾了酒水和脂粉气,恼人得很。
恰有仆妇抬了热水来,供他洗漱。
他脱了衣物,露出一身雪□□悍来,慢慢潜入水中。
热水舒畅,整个人果然清醒了不少。
先生欲聘顾皎,首先看中的是顾青山;等到见了顾皎真人后,才又更看中了她。
李恒不想过于亲近顾皎,龙牙关口顺手吓了吓她。她晕倒之时,他只当自己计策成功,那病兮兮的女子必然不敢再靠近。聪明人,总会想太多;想得太多,便敏感多疑;敏感多疑后,便不敢再靠近,女子尤其。顾皎能写出《丰产论》,自然是聪明女人,为了保命也不会再烦他。
可惜,她完全没按他安排好的路走。
那女人,看他的样子,完全是不怕的。
热水泡得久了,逐渐变凉。
李恒起身,跨出木桶,披上了寝衣和外袍。
他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已经不似之前的脏污,略满意了些。他命仆妇进来收拾,自坐在一边看书。然书上的字在灯光下越变越小,最终成为了一声声清浅的咳嗽。
那咳嗽,怕也是装的。
李恒开门,守门的小兵立刻问,&ldo;将军,可还有吩咐?&rdo;
&ldo;你去府上,找崔妈妈‐‐&rdo;李恒顿了顿,摇头。找崔妈妈传话说今日住寝间,只怕也不妥当,要被骂的。